清光原本想要送给将离的激情拥抱卡了一下。
他眨眨眼:“我过分什么了?”
你他妈说你过分什么了?!
将离指着他手里那把严严实实撑在头顶的油纸伞:“说好的来找你必须得先淋雨呢?!说好的接受大自然的洗礼和净化呢?!说好的万事公平,雨中相会呢?!”
“我们一个个诚心诚意的淋成个落汤鸡来,你给老娘撑把伞出来接???你的公平呢?让狗吃了吗?!”
将离扯了一把贴在身上的厚重长袍,朝清光破口大骂。
“哦,这个啊,抱歉抱歉,规矩几年前就改了,我给你的信里不是都说了吗?你没仔细看啊?”
将离愣了一下:“什么信?你给我往地府写信了?”
“对啊,你没收到?”
“你这里的几年前我还在仙界呢,没收到,不过你给我写信干嘛?”
清光刚要回答,范无救便伸手往他两个中间扬过去一串水珠:“我说,有什么话进去找个干燥的地方说不舒服吗?”
子玉、谢必安、周缺、牧遥:“就是。”
烟雨雾漫中,清光笑了笑:“无常爷说的是,是我怠慢了。”
说罢他撑着油纸伞转过身:“大家随我进来吧。”
大家望着他牢牢撑在头顶的伞,以及他潇洒转身时,伞面飞溅而出的一圈水珠,六张冷脸:“……”
雨幕的尽头,五层防御的,六层攻击的,十七层攻防一体的。
待这二十多层结界一一解开之后,一行神鬼终于得以从雨幕中脱身。
迈过最后一道结界,入目处,芳草萋萋,清风幽谷。
蒸干一身的潮湿后,没了雨雾与云雾的遮挡,再见这位清光君,又是别一番模样了。
以子玉的眼光瞧去,这位清光君,说是妖怪,妖气却不浓重,倒也能看出是个天生地养的灵物。只是按说修道多年,却不知为何,灵气也并不怎么浓郁。
而以牧遥这类审美较正常的女鬼的眼光瞧去,这位清光君,着实不错。
他化形的人身上,生了一头柔软的浅灰色短发,发尾细碎,稍显凌乱的垂在耳际,肤色是接近鬼魂的浅白,眸色很淡,唇色亦很淡,两耳稍尖,身形细长。
不说话的时候,便如一幅尘封了千年的古卷,烟雨中与水雾交融,汇成灰茫茫的一片,春光里又似行走的水云,可真是形如淡墨,身似孤松。
如范无救所说,比周缺好看,但没有谢必安好看。
但不管好不好看吧,子玉看着他,想到方才那“离妹”、“光哥”的情景,面上还是有几分不满。
将离连忙同他传音道:你放心好了,这老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他就追求钱和长寿,顶多吃饱了撑的嘴贱两句罢了。
子玉:你之前还说他必须要人淋雨才肯见来着,我现在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你了。
将离:……
神与神之间的信任真是个脆弱的东西。
轻甩了甩伞面上的雨珠,清光又一个潇洒的转身,朝这支看上去就不太正常、目的不纯且来者不善的队伍,露出了一个非常友好善良的笑容。
而后将离的注意力成功的被他的伞吸引走了。
范无救同理。
他指着清光手里那把米色的油纸伞:“你这伞面谁给画的?这么……”
挑了挑略显狭长的眉眼,清光支耳问道:“这么什么?”
范无救:“……不凡?”
清光咧嘴一笑:“无常爷有眼光,这是我家先生画的。”
无常爷有个屁的眼光……
作为一个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专业画家还要画工精湛的非专业画家,将离觉得,范无救的眼睛可能是被雨水给泡瞎了。
但。
“你家先生?怎么,你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粗鄙的言行,请了教书先生来管教一番了?”
优雅的将油纸伞收进储物戒中,清光终于收起友善到诡异的笑容,朝将离翻了个白眼。
“开玩笑,老子什么时候粗鄙过?用得着那帮酸臭文人教?”
将离微笑不语。
清光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少废话了,既然没收到我的信你来干嘛来了?可别说是上门收鬼的,老子不信。”
“还有,这群小白脸又是干嘛的?又换新欢了?一次收了三个?”
将离转头朝子玉传音道:你看我说的吧,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子玉:是啊,很明显,他以前还看过你带别人来呢。
将离:……
轻咳一声,将离调整好心态,将子玉、谢必安等人的神鬼身份一一介绍给清光。
在说到谢必安、牧遥等鬼魂时,这老妖倒是平常。
可说起子玉的神仙身份,以及他未来要继任冥王这件事时,将离看到清光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除了被美色震撼之外,大概这老妖是认为自己发现了新的生意伙伴吧,眼里的光都是金光,很破坏他生的一张浅浅淡淡的容貌风光。
说起生意,将离先兵后礼道:“你看,我作为一个神仙,还是个帝君,如此诚心诚意的来寻你,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被大自然洗礼的明明白白。”
“可你身为一个下界小妖,还是做主人家的,却如此怠慢,简直就是对天道神明的侮辱你知道吗?”
清光张了张嘴。
将离一伸手止住他的话:“不必多说,我是不会接受口头道歉的。我只接受实物道歉。”
清光两手抱在胸前:“食物?你饿了?”
“滚!本帝君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