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婉认为,司卓是个女子,这也是她没用。
是她不会投胎,害人害己,不能生成个男儿身,当不成太子,做不了皇帝,让她的后半生毫无保障。
然而不知该是可悲还是可笑,这并不是司卓人生中最令人窒息的时刻。
她人生中最令人窒息的时刻,是这一年,她野心大过的母亲终于再次如愿以偿的有了身孕,且还诞下了一个男婴。
弟弟叫司行,排行十二,算是司远哲老来得子,故而一出生便极受宠爱,连带着张清婉也晋升了位份。
那些姐弟间所遭受到的完全不同的童年,以及来自父母差地别的爱意,先暂且不谈,不是这些不重要,只是无法与其他的那些相比。
至于其他的那些是什么…
没有儿子的时候能将女儿逼成那样,有了儿子,张清婉自然想将之培养成太子,将来做皇帝,奉她为太后。
而司卓,就要不顾一切的去为她的弟弟铺路,付出什么都好,在弟弟未成年时替他扫清一切障碍,待时机成熟,再助他登基。
那一回,张清婉劝司卓的语气很温柔,她温柔的对她这个女儿:“阿卓,这就是你生在皇家的代价,是你为人子女的义务。”
“你是个女人,又生错了国家,你要是虞国的公主,母亲何须如此?可惜,你是百越的公主,百越的公主永远做不了皇帝。”
“好在上垂怜,让你弟弟来到母亲身边,但他现在太了,阿卓,你是他姐姐,你得帮他。”
至于怎么帮,朝堂上,张清婉这样的平民家庭出身的人自然毫无人脉,她也不敢指望司远哲会为一个毫无母家势力的公主择一门多么好的婚事。
思量再三,张清婉将从习武,也算身手利落的司卓逼到了军营去。
她这位生身母亲,让自己的女儿主动请缨。
去跟他的父皇,虽是女儿身,却是男儿心,身为百越的公主,宁为百越奉献生命,去最艰难最危险的地方磨练自己,也不愿留在深宫中,只知安享下供养。
这件事不是一个秘密,至今仍有许多朝臣记得当时那位年仅十三岁的公主,是如何的气魄非凡,眼神坚毅的胜似男儿,一番慷慨陈词,端叫人热血沸腾。
司卓能有这样的表现,自然不是她真的喜欢军营那种地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对军营和战场能有几分了解呢?
但她这么做又有几分是因为习惯于顺从自己的母亲呢?
清光不准。
就这么的,这位百越三公主落到了军中,在边关待了三年,累了一身的伤疤。
也如张清婉所愿,磨出了不菲的战功和她皇帝老爹的另眼相待,成为了百越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拥有了如皇子一般参政议政的资格。
边关三年,情报上也记载了许多大大的战役。
前头过,百越和东虞这两国最开始皆是从大金国分裂而来,百越的开国皇帝是大金国的一位将军,而东虞的开国皇帝则是大金国的宗室。
所以东虞皇室先就看不起叛国自立的百越,两国边境也常有纷争摩擦。
只不过那些与故事关系不大,清光只一句。
情报上写着,最开始许多与司卓同上战场的人,都由衷钦佩这位身先士卒的公主,打起仗来勇猛无敌,简直不要命一般。
可后来在她身边待的久了,这些士兵总感觉这位公主打起仗来,那不是像不要命,那是真的不要命。
好似每一回提剑上马之后便再不打算回来一般,从不躲也从不退,那般疯狂的模样,就跟求死似的。
三年后,以这般拼命架势和对军队的熟悉与掌控,才换得一点支持和资本的司卓,如愿的成了朝堂新贵,是皇室子弟里少数几个可与太子一般处理政事的。
但张清婉依旧不满足。
因为司卓虽有战功傍身、军中支持,近来也颇得皇帝器重,却始终没有得到她皇帝老爹的赐婚,为她选一位背景强大的夫婿。
以及连比她,且从来不在朝堂上有什么动作的皇四子、皇五子都已封了亲王之位,司卓这个比许多皇子还要有实权的公主,却什么封号都没有,这让张清婉总觉得没脸见人。
但要句公道话,司卓为什么没有得到一门完美的赐婚,为什么至今没有封号,那不都是因为张清婉这个出身低贱、言行无状又无贤无德的亲娘吗?
看完这些之后,清光有点理解为何司卓无心风月,且总是一脸冰霜、脾气暴躁了。
并且他更深层次的想到,与这样一个有着明显性格缺陷的人扯上关系,那不管是对南山来,还是对与南山基本可以看做一体的他来,都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但一千道一万,那个时候的清光只是一只“猫”。
虽比一般的猫爪子锋利些,行动迅速些,再聪明个十万八千倍,但除了偶尔替南山教训教训那群满腹下流的客人,他也不能做什么。
到替南山教训人,清光的话匣子收不住了。
凭南山的琴音有多少的高雅脱俗,这世上总少不了欣赏不来音律,只垂涎他美色的人。
但若只是垂涎倒也罢了,毕竟清光自己也垂涎,并从早到晚不要脸的享受着南山的美色。
然而比起通常情况下人人都会有的爱慕和垂涎,大多数时候,充斥在这金玉楼宇中的,都是些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下流心思,不论男女。
所以不怪春时和招招总是满心嫌恶,那些肮脏话,那些猥琐心,有时候连见多识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