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冷风一阵似一阵的紧,撕扯着山匪手中的火把,火焰呼啦啦地响,火星盘旋飞舞,直上天穹。
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山匪围了过来,他们脸上全都裹着黑巾,闪烁的火光映照着各式长短兵器,眼中充满着戏谑,看着押运粮食的衙役和民夫,宛如一群待宰的猎物。
山匪中出来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手上提着沾着血迹的开山斧,下山时候遇上两个慌不择路的民夫,顺手就劈了。看起来这个汉子便是领头的。
“大哥果然神机妙算,云下城的差人都是些棒槌,没跑的都在这里了,一两个漏网之鱼,跑进山里,迟早让狼叼了去。”有山匪上前来献媚道。
高大汉子瓮声瓮气地道:“不可大意,云中郡来的消息,这次运粮,可能有高手压阵。”
那个山匪道:“什么高手啊,您看看这四周,都是土鸡瓦狗尔。”
高大汉子上前检查粮车,刀往麻袋上一插一抽,哗啦啦,饱满的谷粒从破口里淌出来,落得一地。汉子伸手接了一把,揉搓记下,扔到嘴里嚼着。
“都是上好的粮食。”山匪老大猛地拍拍麻袋,嗯,消息无误。”
匪徒们喜笑颜开,很是得意,叽里呱啦怪叫着。
“老大,这些废物怎么办?”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人,有的在呻吟,有的缩在粮车下瑟瑟发抖,有的跪地求饶。
老大接过一枝火把,四下照了照,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不留活口!”
匪徒们会意,狞笑着提起兵器各自选好目标,眼看就是一场屠杀。
陡然间,异变突起。
黑夜的掩护下,暗器无声无息地袭来。匪徒老大察觉到一丝危险,猛地偏头,某种金属锐器贴着额头飞过。
“哎呀!”
身后有匪徒惨叫出声,显然是被方才避过的暗器击中了。
被划断的鬓发尚在空中飘荡,山匪老大提起斧头抡圆转一圈,叮叮当当的,约摸七八件暗器瞬间被挡开。
腰肋上吃疼,想必是有漏网的暗器,此刻正插在那里。
同一时刻,那些吓破胆的,瑟瑟发抖的,跪地求饶的“差役”们齐齐发难,掏出事先藏好的凶器向匪徒们递了出去。
在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刻,这样的突然暴起着实难以防备,即刻便有数名匪徒被当场格杀。
混战旋即爆发!
混乱中,高大的匪首戒备着暗器袭来的方向,高声喝骂:“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竟然用如此下作手段,够胆来与爷爷我……”
匪首骂着,正要伸手去拔插在腰上的暗器,身后劲风来袭,一柄长刀带着雷霆之势当头劈下。
转身举斧去挡已然来不及,适才溜须拍马的那个山匪就在不远处,斧头一勾一带,便把那替死鬼抛向身后的偷袭者,顺势借力向前踉跄着扑出去。
杜剑星藏在暗处,就等匪首被毛易山的暗器吸引注意,再暴起发难,一击毙敌,不成想,对方应变竟是如此果断决绝。
爆发全力的一刀自那个倒霉蛋左肩而入,斜着一直劈到胸口中央。他睁大了双眼,甚至没能发出任何惨叫。
身为靖月司密探,纵然见过诸多心狠手辣的歹人,但是对手下人竟这般冷酷残忍,杜剑星还是稍微一愣神。
“嗡!”
开山斧带着风声,势大力沉地横扫过来。
来不及拔刀,杜剑星不得不放手飞退开,那名匪徒胸口嵌着长刀,又被斧头拦腰劈开,尸体分作好几节滚落在黑夜中。
攻守易位,匪首藏在黑色面巾下的脸扭曲而狰狞,桀桀冷笑。
“卑鄙小人,终于露面了。”
匪首单手执斧指向杜剑星,他终于拔出了腰上的暗器,抬到眼前一看,竟然是算命先生摇签用的签子,不过是用精铁打造的,上面还有“上上签”三个字。
运气不错啊。
“要说卑鄙,与尊驾相比,在下实在自愧弗如啊!”
“哈哈哈,彼此彼此。”
“方才那一刀,明明能够避开,却要白白折了一条人命,尊驾这手段,也不见得高明啊。”
“嘿嘿,替洒家挡刀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若是他的冤魂在这,也会感谢洒家赐福——
再说,他可不是白白折了性命,你手上的刀,不就归了他了吗?”
杜剑星愣了愣:“原来如此……”
匪首抡起斧头,一个箭步越过地上残缺的尸体,逼近赤手空拳的杜剑星,一时险象丛生。
簌、簌、簌!
更多的铁签子带着破空的啸声激射而来,威势更甚先前的偷袭,匪首不敢硬接,舞动斧头护住要害,放弃追砍杜剑星,退朝一边。
“大哥!”
毛易山从黑暗中现出身形,到得杜剑星身旁,递过去一柄新的长刀。
“哈哈哈,原来使这铁签子的另有其人,在下木峰寨大当家段二虎,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连名号也不稀罕留……”
段二虎说得轻松自在,暗地里却是在掂量着场面上的局势。
运粮的队伍似乎有两拨人,一些是寻常的差役和民夫,这类人火雷爆开第一时间就彻底丧了胆气,逃的逃,死的死,根本不足为虑;
另一拨人数少,个个有着不俗的战力,且相互配合得当,看来这些人应当就是衙门请来的高手。
战局胶着,木峰寨山匪举着火把奋力拼杀,咿咿呀呀扯着嗓子瞎咋呼,但战力明显不如对手,人家虽然是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