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一脚一脚踢在儿子身上尤觉得不过瘾,抡起马鞭抽得他身上的衣服支离破碎。
李凡倒在地上不停打滚,试图躲避父亲的鞭子。
啪、啪、啪
抽在身上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
“知道错了吗?”
“敢问父亲,孩儿何错之有?五千对三万,孩儿轻取云中郡,就连倾云郡主也成了孩儿手下败将,父亲还不满意吗?”
李继业终于停手,一字一顿:“陛下与我费劲心机布局,单单只是为了占下云中一地吗?啊?”
马鞭被他扔了出去:“你还有脸提郡主,外面有三万精兵守在我们背后,领兵的是凌云朝廷的女战神,随时都能扑上来咬我们一口,倘若进攻云上京的战事不利,郡主领兵截住我等后路,各地勤王军反应过来,我等岂不是被困死在云中与京城之间?”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李震淡淡地看着,从他的话里听出些许别的意味。
表面上是打儿子,实则指桑骂槐,数落朕的不是?
“我让你带着五千人提前过来,一是为了提前接应陛下,二是稳住郡主和守备司,等我率主力一到,这三万人便可聚而歼之,之后挥师东进,京城唾手可得!”
李震面上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杨之独一眼,安排到云中大牢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居然让郡主逃脱,若非如此,这会被绑在囚笼里的,就该是倾云郡主本人了。
一念及此,李震觉得有必要为倒霉的英王世子说两句,毕竟大小也算是个可用之人。
“叔父息怒,这几日他也算是尽心尽力,不必过度苛责。”
李继业不着痕迹的顶了回来:“为陛下分忧乃是我们父子为臣的本分,既然犬子做的差了,自当给他个教训,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朕也有不对”
“陛下怎么能有错呢?错的都是我们这些为臣的,尤其是这小兔崽子,没有提醒陛下就是最大失误,断不可轻饶!”
英王抬脚又要踹人,李震沉下脸来:“叔父,够了罢——”
人一开口,李继业立即收住了动作:“看在陛下的份上,暂且饶过他这回,小兔崽子还不赶紧谢恩!”
李凡此时算是明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特么劳资就是那只宰给猴儿看的鸡!这一顿算是白挨的。
“是、是孩儿知错啦!”
忍痛咬牙咕哝几句,打个滚翻身慢慢爬起,跪好以头抢地,道:“微臣谢过陛下恩典!”
李震大度摆摆手:“世子不必多礼,先下去吧。”
眼见的世子起身艰难,便有两名侍卫过来把人扶了出去。
踏出厅堂,无数人惊异的目光递过来,李凡脸上燥热难当,不由得紧紧攥起拳头
再转回屋里,李继业挥退了众多侍卫,只留下几名亲信。
这是要进入正题了,李震神色更加认真了一些。
“陛下或许不太清楚如今的局面,倾云郡主这三万人化整为零,不断扰袭我们身后——这些兵卒战力虽然不及我们淮扬军主力,但始终是极大的隐患,只要我们继续执行攻打云上京的计划,就不得不防着他们背后咬我们一口。”李继业审时度势,细细分析给李震听。
三万人对上十八万,李震并不觉得需要担心什么,但也不好直接驳了英王的面子:“那叔父有何良策?”
“为今之计,只有转道去云下城,方有跳出死局之法。”
李震闻言顿时变色:“万万不可!叔父。”
英王扬了扬不耐烦的眼角,等他的解释。
“朕亮明身份,携勤王大军进逼京城,站着道义的高点,振臂一呼必定四方响应——朝中势必有不少心念李氏的旧臣,争取到他们支持,还需担忧不能破城吗?说不准咱们勾连谋划一番,让内应直接斩了那毒妇,将人头呈到咱们面前”
英王看傻子一般盯着口沫横飞的李震,你不知道如今天下人心思定,纵然皇位上的是个女子,百姓大臣们也不愿意跟着你这废物正牌太子折腾么?
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玩这些鬼蜮伎俩倒是一等一的,行军打仗、治国理政就是一草包。
李氏男儿都是废物,女帝之言诚不欺我!罢了,若是厉害角色,又怎么会连自己母后都护不住,让一妇人篡位得了天下,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先把他推上位也好,总比那些精明能干的便于掌控。
凌云帝国江山如画,天子之位女子坐得,废物坐得,为何我英王就坐不得?
直到李继业回神,李震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观点。
“行了。”李继业粗暴地挥手打断道,“陛下在云中郡隐居多年,行军布阵的方略不甚了了,一切交由老臣决断便好。”
见先前一番话没有效果,李震急了,忍着气道:
“占了云下城,天下人该怎么看朕?堂堂凌云帝国前朝太子,合法的皇位继承人,不去云上京对付篡位者,倒是像反贼一样占山为王?这岂不是让人生疑,朕到底真的是先帝的皇子,还是一个假借名义的傀儡!”
傀儡两个字,咬得极重,嘴皮似乎要渗出血来。
英王勾唇一笑,淡淡应道:“陛下多虑了,您之前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没人把您当做傀儡。云下城有大气运,乃是龙兴之地,眼下各地的目光都盯着京城,其余地方势必兵力空虚,唾手可得,陛下在云下城登基,徐徐图之,未尝不能拿回整个帝国。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