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情况,张翠翠多少知道一些,见门外站着枫白露,她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只见老宫女眼仁反白,斜瞅着她:“你来干嘛?”
枫白露提起手里的东西晃晃,都是些滋补的药物,她比划着点头,啊啊叫两声。
“哟,来看我们家姑娘啊?这倒是稀奇,不过免了,姑娘不差你这点,她不方便,心意替你转达,就这样,你回去吧。”
张翠翠下了逐客令,就要关门,秦羽霓的声音从房里飘出来:“嬷嬷,你带她进来吧。”
“哎?”张翠翠愣了愣,奇道,“你不是还没好利索么?”
伤还没好只是个约定好的托词,用来敷衍那些打着探望的旗号的,没名堂的人。
探望是假,试探才是真,李震迟迟没有纳妃,更不要说册立皇后。
但他对秦羽霓的态度众人又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她并非名门望族出身,没有高贵的身份为依托,虽说不是很在意,但面前唯一能揣摩李震心思的途径便是通过秦羽霓,所以套近乎攀关系的也不少。
秦羽霓被皇帝种种责罚的消息一传出,各方都有了动作,以养伤为名推脱了很多。
说起来这事的确匪夷所思,当天晚上李震屏退左右,只留秦羽霓一人陪侍。
据说两人一路闲逛到了金剑先生杨之独的居所,到了后半夜才出来。
结果——
这故事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对劲。
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会是风花雪月,谁能想到秦姑娘被陛下打了一顿?
搞不懂,这位陛下真的让人头疼,好在朝中还有英王坐镇,还不至于所有人跟着皇帝疯!
“白露姑娘和那些人不同,是我让她来的。”秦羽霓在屋里又补充一句。
张翠翠这才打消顾虑:“也是啊,谁会让一个哑巴来打探消息,进来吧。”
枫白露跨过门槛,跟着张翠翠一路进了雅致的卧房。
四下打量,周围陈设很是精巧,书案上铺着完成一半的画作,很是抓人眼,画设计图的美术功底和功夫一样不能丢,秦羽霓抽空也会随意画些东西作为练习。
白瓷瓶里供的绿植让张翠翠换成了新发的柳枝,绿油油的,春意盎然。
屋子里弥漫着药香,枫白露抽抽鼻子,闻出好几味药都是活血化瘀的,所以没有流血的伤口?
呵呵,敢情这一对跟这闹着玩呢!
“嬷嬷,我与枫姑娘有些话要说,劳烦您先回去吧。”
张翠翠刚把枫白露带来的东西收好,就听得秦羽霓发话,她张了张嘴:“哟,说什么呢,还要避着我呢?”
片刻的沉默,秦羽霓眼中闪着歉意,张翠翠自觉没趣:“真的是,越来越见外了,你这丫头啊好好好,这就走,行了吧?和个哑巴说话还要避着人,你能和她说得上啥?嗨!”
她满嘴碎碎念,跟着就出了卧房,到得门外面关门的动静响起,秦羽霓掀开被子坐起。
“枫姑娘第一次来我这里,有些突然,没什么好招待你的,给你倒杯茶吧。”
说着,秦羽霓下了床,一身雪白的中衣,直接到了桌边:“未能及时更衣,让你见笑了,你我都是女子,就不讲究这些虚礼了。”
茶杯很快倒满,秦羽霓道了一声请,跟着端起杯子递过来。
枫白露一直冷眼旁观,突然眉目骤然一凝。
她手背迅速搭上秦羽霓递过来的杯子,只觉一股凌厉的真气窜过来,甚是咄咄逼人。
呵呵,就你这半吊子的武功,也想试探我?
枫白露心中冷笑,手腕翻转,单手紧握,秦羽霓度过来的内力尽数照单全收。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秦羽霓只觉得自己那点内力好似泥牛入海,全无踪影。
想要撤功收手,对方手腕又好似铁钳,自己的手不能移动分毫!
行家呀,这是!
进不得,退不得,秦羽霓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顿时连成一片。
抬眸看过去,枫白露半阖柳目,一脸轻松自在,根本没把试探放在心上的样子。
秦羽霓心底升起深深的挫败感,明明年纪大步了几岁,为何面对她也和与金剑先生交手一般,完全没有赢的希望
“哎,哎,哎!”秦羽霓忙不迭叫道,“行了,我认输,你开放手吧。”
舞女不为所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秦羽霓后背渐渐湿透,汗珠从脸上滚下来,发丝粘在耳边,丹田也开始后继乏力。
又过得一阵,秦羽霓眼前开始发黑,枫白露这才偏过头来,淡淡地瞥了眼。
只听得“嗡”一声。
两位姑娘发梢无风自动,杯子没动,茶杯中的水却窜起来老高。
排山倒海的力量从她手上传过来,秦羽霓身体倒飞出去,断线的风筝一般。
她整个人摔回了床上,一头青丝彻底乱了,整张脸让自己的头发裹得严严实实,秦羽霓用了好一会才理顺,让巴掌大的小脸露出来。
枫白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床边,手里托着杯子。好家伙!茶水一滴也没有洒。
床前舞女喝了一口,突然开口道:“起水新芽?你的茶不错。”
虽然枫白露的嗓音有些甜腻,十分好听,秦羽霓却是像见了鬼也似。
嗖一下缩到大床的角落里,拉过被子裹住全身,又伸出个头来:“你、你、你能说话?”
“我从未说过我不能说话。”
“哎?哎!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能说话却装作不能说话?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