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甬道上,密密麻麻的灯笼笼罩下,即便是在深夜,也能看得见路上的纹路,凤翔和初见缓步走着,后面的宫女太监都远远的跟着。
看着前面的分岔口,凤翔站住脚,转过身,看着初见,目光灼灼:“小见”
初见转过头,与凤翔四目相对:“我先回去了。”
凤翔伸手拉住初见的手:“小见,你真的不明白么?”
初见看着前方隐在夜色中的宫殿,她怎么不知道凤翔要做什么,可是,她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她曾经无数次跟自己说,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为何如今却来矫情,思来想去,她想,或许只有爱了,才会来计较吧,她爱这个人,所以,才会吃醋,才会看着难过,才会裹足不前,三番两次拒绝他。
“今日,新人入宫,你若是一个都不要,来日里,你又如何去堵谣言蜚语?”
凤翔慢慢松开抓着初见手臂的手:“小见,你是不是……”不爱了,这三个字,在他嘴里晃荡又被咽了下去。
凤翔伸手为初见整理了一下斗篷:“回去吧,你一向习惯早睡。”
初见侧对着凤翔,点了点头,向着右侧的宫道离开了。凤翔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波涛汹涌,良久,才恢复平静,抬头看着天上闪闪的星星,用力眨了眨眼睛,大步想着左边的宫道走去。
辗转反侧,初见只觉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却又不知道想的是什么,翻来覆去,挣扎良久,才昏沉沉的睡过去,却也不踏实,似乎沉浸在梦中,痛苦不堪,直到开门声传来,她才从梦中惊醒,只觉得头脑发胀,眼眶发酸。
“姑娘,该起了。”桑麻过来打起床幔。
初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桑麻去柜子里拿出一套金黄色的长裙,侍候初见穿上:“已经卯时了。”
初见看她拿过来的衣服,抬着头疑惑的看着桑麻。
桑麻笑了笑,道:“今日,是各宫主子第一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姑娘怎么也得拿出点威严来,震慑一下,不是?”
初见恍然想起昨日进宫的那些宫妃,之前宫里只有一个良妃,还是大着肚子的,初见也不将就这个,便直接免了她的请安,如今却不一样了,这每日的请安,怕是不能在推脱了。
伸出胳膊,任命的让桑麻和瑾璃帮她整理衣服。
在桑麻和瑾璃的簇拥下,来到大厅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打扮的雍容华贵,之前还都是娇滴滴的姑娘,或文雅,或妩媚,或可爱,如今,这一身身华丽的宫袍穿到身上,却都有了一股凛凛不可犯的威严,果然是人靠衣装么?
里面的人坐在椅子上,小声的交谈着,听到脚步声,都转头看向门口,初见很少出现在人前,这里面出了邹凄凄人,其他人还真没见过初见,只是看她那一身金黄色的长裙,便知道这是皇后了。
初见的身世,在这古凤,无人不知,之前或许没人在意,可是如今凤翔已经是这古凤最高的掌权者,初见的身份,就成了高门大户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由家仆抚育长大,怎么能当的了一国之母,也只是当今皇上宅心仁厚,不舍糟糠之妻。
可是时日久了,谁又敢保证皇上还能一如当初,只怕没多久便会废后新立。
即便这些人大都是初见已经筛捡过的,可终归都是大家族的女儿,又有几个真的单纯,只不过聪明罢了。初见也深知这一点,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人聪明,懂得进退,才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勾心斗角。
初见扶着桑麻的手,走到榻上坐下,其他人上前一步跪地磕头:“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初见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看着众人都由宫女扶着坐下,初见才微笑着道:“各位妹妹昨日才进宫,宫里规矩多,各位妹妹可还适应?”
右手第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起身万福道:“昨日妹妹去得百花宫,里面的摆设一如在闺阁时的样子,只是里面的物件更精致,听管事嬷嬷说,这都是娘娘吩咐的,臣妾感动不已,一直盼着早上来谢娘娘。”
初见笑了笑道:“妹妹客气了,各位妹妹进的宫来,离开父母亲人,本宫也只想让你们舒心些,减少些对家人的思念。”
诸人起身万福:“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体贴入微,嫔妾等感激不尽,谢皇后娘娘。”
初见抬了抬手:“妹妹们都坐下吧,以后,我们姐妹长长相伴,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礼数。”
左手边的绿衣女子正是德妃紫寒霜,五官娟秀,皮肤白皙,气质高雅,说出的话不紧不慢,声音悦耳动听:“之前一直没机会见娘娘,来宫里之前,母亲曾告诉过嫔妾,娘娘是最宽厚的人,让嫔妾尽管亲近,当时嫔妾还不以为然,如今却是知道了,母亲说的不假。如今进的宫来,身边也就只有各位姐妹了,娘娘若是不介意,以后妹妹常来常往才好。”
她旁边的是紫衣圆脸的女子,天生笑脸,眼如弯月,拿着点心大口吃着,听见德妃的话,她急忙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跟着道:“就是,就是,我一看娘娘,就心生欢喜,尤其娘娘这里的糕点,更是好吃的很,娘娘若是不嫌弃,咱们以后肯定多多来打扰的。”
看她那样子,天真无邪,想着之前看的介绍,初见猜到这便是振西将军赵虎的女儿,吉嫔赵柔了。早就听说赵将军夫妇三个儿子,只得这一女儿,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