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掉了吗?”
轻微的脚步停在距他一米的位置,少女声音空灵清泠。
段修与慢条斯理的理好袖口,慢悠悠转身。
“你愿他死,他便死了。”
半张陷在阴暗里的俊逸脸庞,漾着一丝温柔又残忍的笑意。
谈樱默默点下头。
也不知到底是要人死要人活。
段修与踏前一步。
“笨死了,怎么成天摔跤?”
他低下头,握住她的右手腕仔细查看,刚才摔倒她以手撑地,也不知道手掌有没有蹭破皮。
谈樱眉一蹙,抗拒的缩回手。
“与我无关,是小石子自己朝我滚来。”
段修与乐了,眼波含谑“是哪块石头长了脚,让我瞧一瞧。”
谈樱“……”
她还是转身走吧。
段修与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又攫住她的下巴。
“以后不要跟性别公的单独行动,你还小,不一定揍的过人家。”
谈樱额角一跳。
“揍”?
过分,居然用如此粗鲁的字眼形容她的行事作风。
“奇怪,说的你好像见过我打人似的。”
她抬高下巴,好不傲娇。
段修与微扬唇角,墨瞳流转,宠溺的波光欲将夏夜的热浪融化。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
晚风习习吹拂,谈樱额前的发缕缕飘起,许是碎发迷眼,在男人深邃的眼眸下,心如划桨的小船轻盈地在湖面荡漾。
他语气好笃定,简直要把她蒙骗住。
她启唇想反驳点什么,一旁的绿色大垃圾突然扑棱一下,传出些微呻吟。
段修与剑眉不虞一挑。
好好等着樱樱说话,垃圾桶里那个又捣什么乱!
还没等他不高兴完,远处传来的呼唤把安宁的片刻彻底打乱。
“俊良!檀樱!你们在哪?”
“怪了,我确定刚才是俊良的叫声…”
苏敻和着杨父杨母浩浩荡荡寻过来了。
谈樱下意识要优雅的钻进灌木丛后的小树林。
“躲什么。”
段修与按住她的肩膀,眉眼慵懒惬意,大掌托起她的小手,低头细细观察她的手掌心,一边懒洋洋道“难道还不乐意让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谈樱对他自来熟的态度万分摸不着头脑。
总要怼怼他才舒心。
“是不乐意。”她说。
段修与“……”
小家伙,都不知道讲点好听的骗骗他?
吵嘴的功夫,苏夐三人已走到跟前。
鹅卵石道上的一高一矮,让人瞧不真切五官。
“檀樱?”苏敻探着脑袋看来,语调惊疑不定。
他实在不能相信,面前被人捧着掌心用嘴呼呼的少女是他的小女儿!
谈樱用力从段修与的狼爪中抽回手,并嫌弃的在裙子上蹭了蹭。
神经病,她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对她的手心吹气!
少女脸上立马呈现出惊慌的表情“爸爸…”
好像被谁非礼了一样。
杨父杨母也瞪着吃惊的双眼,看衣服的款式和块头,和苏檀樱亲昵站在一起的可不是他们的儿子!
“檀樱啊,”杨母拔高声音质问,“你不是跟我家俊良在一起吗?”
“俊良在哪里?”杨父说。
察觉二位的情绪波动,苏敻脸一沉,最近有几笔大单都要靠杨家中间搭桥,不会送女儿不成反把生意给搭了吧!
他强压怒气喝道“你快说!”
被“一只红杏出墙来”的浓郁氛围包围的谈樱眨着无辜的大眼,手指朝后一指。
杨父杨母目光发直。
绿色垃圾桶…里头两条脚底板朝天不时抽一下脚趾的腿…
“救…救命鸭…”
闷不响的声音自桶内和着垃圾腐朽的酸臭味散出。
“俊俊良…?”杨母重重喘气,再顾不得贵妇的端庄,撒开丫子奔向垃圾桶,“我的俊良啊!”
“这是怎么回事?”理智尚存的杨父咬牙问。
两人前后才离开不过十分钟,怎么苏敻的女儿莫名跟个野男人黏糊在一起,而他的儿子在垃圾桶里!
四周聚来不少闻风凑热闹的顾客,大家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杨父脸火辣辣的,必须要为垃圾桶里的儿子讨个公道!
那边,杨母的哭声清楚传来“俊良啊,是谁?谁把你揍成了这个样子!”
被两个工人合力拔出的杨俊良有气无力的仰躺,远远看去像一滩正缓缓溶化的泥人。
苏敻眼前一片黑暗,慈父的形象无法维持下去。
“杨伯父问你还不快说!”
他伸手要把谈樱扯到身边,手腕却在半空被人拧住。
“苏总。”
低沉冷淡的几个音节,如凛冬来袭倏地凝固了空间。
哪怕不相熟,这股子嗓音也不得不令人铭刻在心。
苏敻大骇,“修少!”
杨父更是整个僵住。
段修与慢悠悠地转过身,英气逼人的俊脸全然沐在路灯下,许是灯光效果,瞧起来有一丝森森可畏。
垂眸淡瞥高度只达胸膛的小脑袋,他轻启唇。
“苏总急于心切也别吓到小姑娘,本以为二位会先问我,人我揍的,找我就成。”
男人似乎生而贵气,懒洋洋的语气偏生让人听得傲慢,逼仄的苏敻和杨父不敢镇定与他对视。
揍了他儿子,居然还坦荡无谓,分明不把他杨家放在眼里!
杨父忍气吞声,甚至挂上了笑容“修少,您能解释下为什么要那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