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辛弃疾《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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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又有两月余过去了。
毒龙江已经结冰,唯有江中间的水还没有完全冻死,这样的情况,被当地人称为“青沟”。
终年不冻的青沟,蒸腾着类似热气的蒸汽,时常有野鸭、鸿雁等在青沟里倘佯。
诸葛浪弃掉飞奔缚在江绳上的竹笠上的习练,而是被铁游侠要求在青沟两侧的薄冰上飞奔,稍有不慎,就会落到青沟里,然后便是被痛打落水狗般在青沟里折腾到几乎要沉下去。
呼啸的寒风和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
众山贼土匪被冻得够呛,便在河岸上来回奔跑,以增加热量释放。
而周泽桥则陪在铁游侠身旁,看着在青沟里挣扎的诸葛浪。
然后又是拔河、翻跟头、飞奔、挥刀…
反反复复,似乎永远无休止。
“在这段时间,你要累计翻十万个跟头,然后我们便开始练辗闪腾挪中的挥刀。”
当铁游侠说的这句话已经变成现实后,诸葛浪的刀法训练,便由静止中的挥刀,进入了运动中的刀法训练状态。
刮得冒烟的北风雪中,山林里的空地上,白雪皑皑,冰天雪地里,铁游侠背负双手,看着诸葛浪在空地里不停地翻腾挥舞着手中的短刀,而不远处,则是周泽桥和那些已经陪练了有三个月的众山贼土匪。
这段时间里,连铁中堂和李鬼都参与了进来,因为他们明显看到,别说诸葛浪,就是这些跟着凑热闹、瞎起哄的家伙们,武功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而感觉自己异常苦逼的周泽桥,则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在那里拿了根破烂的枯树枝,在随着诸葛浪的动作而胡乱模仿。
“把眼睛蒙上。”
铁游侠只一句,便不再多说。
但众人都知道,他只是冲诸葛浪说的,其他的人,包括铁中堂和李鬼,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诸葛浪二话不说,一下子撕掉自己衣服上的一条布,便把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
原本没有周泽桥的事,但他一贯乐于表现,又爱拍马屁,便也像模像样地学诸葛浪的样,撕了一条布,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然后再根据铁游侠的一些指令,开始像诸葛浪一样继续练习刀法。
周泽桥周围是那些装腔作势的众山贼土匪,见这小桥子纯是装样子,便捉弄他,你一拳他一脚,顷刻间,周泽桥便被戏耍得晕头转向。
“回首掏,鬼刀一开看不见,走位走位...手里干...难受。”
周泽桥哪会受这个?自然是要找回来,便胡乱挥砍他手里的树枝,并一边比划一边胡言乱语。
如此寒风料峭却又能经常大汗淋漓的一个寒冬终于过去了,这一个冬天对诸葛浪来说,简直是漫长的季节,漫长得如同过了一年一般。
但是,一个完全不懂得,也没正确学习过武术的少年,终于迈出了正确的一步,诸葛浪有了一个正宗的武道宗师来指点他系统地练习武功。
武功境界突飞猛进的诸葛浪,得益于这漫长的一个冬季,虽然他吃了太多的苦,但他的内心是非常欣慰的。
“大王,春暖花开了,山上的弟兄们在寨子里困了一冬了,也该舒展舒展筋骨了,再说,这么大的一冬,人吃马嚼的,坐吃山空,山寨基本又要快断炊了。一句话,我们也该出去开拓开拓业务了。”
经过一冬天的磨练,此时的诸葛浪居然有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就如同一柄隐藏锋芒的宝剑,令人不敢轻视。
“额,咳咳,当然当然,我们越来越老了,这山寨迟早是你们的,你们多操心,及早熟悉运筹帷幄,也好将来挑大梁。”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诸葛浪的威能已经尽数展露,一时锋芒无二。
所以,即便宋小江有所不愿,也不会如先前诸葛浪刚上山那时的样子,直白地表达出来,现在,他多是会很含蓄很婉转地透露一些内心的想法,至于诸葛浪或山寨里这几个重要人物怎么理解,他也不会过于较真。
“既然大王这样说,那我阿浪就不谦虚了,练了这一冬天,感觉武功进展不少,这身子骨也硬朗了许多,我想带弟兄们到外面再拓宽一下我们的疆域范围。”
诸葛浪微笑着向周围的绵延群山指了指。
但是听到诸葛浪的话,宋小江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神色有些惊变,面皮抽搐了几下,然后有些忧虑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唉,还是你们年青人敢想敢干啊。我们是真的老了,越老就越谨慎,越怕死。但你们既然有这雄心壮志,就去闯一闯吧。只不过,唉……”
宋小江欲言又止,思虑了半晌,终于缓缓地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我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但就是感觉非常不好,或许我是瞎想吧,但我总觉得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出大事。唉……”
宋小江对诸葛浪的扩张计划和雄心勃勃的野心,却装满了忧心忡忡。
“哈哈,不会的,大王过虑了。我们仁义大军现在可是今非昔比,自从我们有了新的宗旨,有了新的发展方向,再也不是浑浑噩噩的土匪山贼,我们是行侠仗义的武林帮派了。”
诸葛浪对宋小江始终有顾虑这件事,有些心里不太高兴,但毕竟这个所谓的大军,哪怕当初仅是个小土匪窝子,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