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日头,渐渐透出层层阴云。在天际,洒下一抹明亮。微风吹过盈盈绿柳,柳枝交错,彼此撞击,发出细微的声响。就像那枝叶间,独有的秘密,和它们才能听得懂的窃窃私语。
漫步在这柳林之间,清浅心中的郁闷渐渐舒缓,只觉潮湿的空气中,清新而自然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就是小艾,本是有病在身,也都坚决不会放弃。我又何必庸人自扰,而不是去努力的,寻找解决的办法呢?
仿佛只是一个转念,清浅觉得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不觉得,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走到一棵大柳树下,不知为何,柳梢颤动,洒下一身的雨水。
清浅抬头,竟是不知从哪儿来的松鼠。也许过于沉醉在,这雨后的清新中。此刻正在树枝上,雀跃的上窜下跳的树上。柳枝上的雨珠,如晶莹的水晶,四散开来。
清浅停下脚步,清澈的眸子,望向笑松鼠。仿佛在体会,小松鼠那能够感染人的雀跃。那上窜下跳的小松鼠,也注意到了清浅。可它远没清浅淡定,一个趔趄从树上摔了下来。
清浅连忙跑过去,想把它接住。没想到小松鼠借助尾巴的浮力,一个滑翔,落在另一根树干上,然后飞快的逃走了。留下清浅,由于跑得太猛,加上雨后路滑,一个歪斜向前,崴了脚。
“哎呦!”清浅不由疼的叫出了声。四下看看,虽然无人看到,不失什么颜面,可是这疼的,真是站不起身。正在想该怎么办?突然又一道黑影,从院外翻墙而入。
熊大?清浅心生一喜。刚想出声,却发现那人一身黑衣,身形细长,行动速度比熊大要快上许多。只见那人向柳林深处的亭子,飞奔而去。看那架势,定是有些紧急而重要的事。
这人这身打扮,一看就不是书院里读书的公子。可他在这个时候,从外墙翻进书院,也绝不是,为了什么可以大大方方,昭告他人的事情而来。
想到这儿。清浅用手扶住,旁边的柳树树干,强忍着疼站起身。移到离柳树不远的,假山后面,找了个石头,把自己遮掩起来。
清浅一屁股,在假山后坐了下来。雨后潮湿,蜗牛、蛤蟆,这些喜欢水的生物,不由得多了起来。此刻,一只满身癞皮的蛤蟆,正一张一吸的鼓着肚子,和清浅对视。大有被侵占地盘儿,想立马赶她出去的架势。
清浅把脚向后缩了缩,可那蛤蟆不依不饶的,又向前蹦了蹦。清浅瞪着眼睛,那蛤蟆眼睛瞪得更大。“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今天连个蛤蟆都敢欺负我了!”清浅一边小声叨咕着,一边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挑着蛤蟆远远的扔了出去。
蛤蟆落地的响声,惊动了亭子里的黑衣人。黑人警惕的,往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见是只蛤蟆,才又回过头。低声的向九皇子冉烨禀告。“娘娘说让主子今日回宫,去娘娘那儿一趟。”
定是父皇,最近没怎么去探望母妃,她闲来无事,才想起我的。冉烨心知肚明,却不露声色的对那黑衣人说道“最近夫子教的内容,又深又难,回去还要多遍温习,今儿就不去母妃那儿了。”
“梅妃娘娘叫主子过去,怕是真的有事。”那黑衣人表情严肃,他把声音又压低了些,在九皇子冉烨耳畔说道“听说,皇后和容妃都要来参加,这歌唱比赛。梅妃娘娘怕生出些什么事端,才想和九皇子事先做些商议的。”
这半山的垂柳,经历了整个夏季的炙热阳光,颜色中早就没了娇嫩的黄,而是绿的蓬勃、健硕和旺盛。绿柳在九皇子冉烨面前随风轻拂。九皇子的心,微微一沉,莫不是这凤凰古琴,出了什么纰漏?
母妃、皇后和容妃,速来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和。这次若皇后,和容妃都来参加,母妃在宫中定是坐不住的。“可知她们来参加者歌唱比赛,是抱何目的?单单为看这一把古琴,等赛后召见获奖者,到宫中再看也不迟啊?”
除了贴心的暗影,身旁并无他人,九皇子冉烨脸上,也没了那往日不羁的表情。而是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我母妃什么意思?”
“梅妃娘娘,她也是想来凑些热闹。”黑衣暗影也没隐藏。“据说,这次歌唱比赛,太子也会来看!”暗影说的缓慢,似乎在等九皇子冉烨,稍作思量,再做定夺。
“太子?”冉烨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一边思量一边说的慎重“太子素爱古琴,若说是为白氏的凤凰古琴,出宫来看这唱歌比赛也说得过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说太子要来,容妃怕是,要由三皇子陪同来麓林书院。”暗影回到。
“他来做甚?”冉烨的脸,立刻冷了几分。如果不是三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他们本不会手足相残。
“主子,虽然你不肯参与,这皇位之争。也定是有所耳闻,进来三皇子活动的频繁呢。太子久未出宫,三皇子生不得什么把柄,而这次前来,想来三皇子,定是想出了什么计谋。”
“既然三哥要在这宫外,做些不干不净的手脚,不如就把这事闹大!你回去告诉我母妃比赛,下帖前来便是,具体事宜,等我回去再与她商量。”
“是。”黑衣人双手抱在胸前,向九皇子冉烨作了个揖,然后转过身,箭一般的消失在,这半山的绿林里。
见黑衣人离开,清浅心中终于吐了口气。她瘫坐在石头上,脚踝处传来阵阵的疼。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和阿珊和小荷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