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陆夫人望向窗外,轻轻地问“如果你遇到,和我当年一样的境遇,会怎么做?”
清浅知道娘的心思,不想让自己,去参加歌唱比赛,也不过是想护着自己,不受什么无端的磨难。她走到窗前,和陆夫人并排站着,思索了片刻,俏皮的说“如果是我,娘一定不会让人,随便把我嫁到什么地方去吧?”
陆夫人望着,清浅眼中闪烁着希望,她说的是事实,哪怕面对同样的选择,面对同样的境地,清浅身后站着的可是自己,自己又怎会犯下,当年爹和兄长的错误?怎会不相信她?又怎会为了家族的稳定,就让清浅放弃所有的幸福?
窗外的太阳雨,七彩斑斓。陆夫人突然觉得,这景象美得让人心醉。心中的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结,好像突然打开了。心又能感受到,这世间万物。这感觉真好!
“是啊,你有娘在身旁,你又怎会遭遇那样的境况呢?”陆夫人似在自言自语,可清浅知道,也是说于自己。
“回去吧。”陆夫人挥了挥手,“好好休息,娘可是得过古琴大赛魁首的,你可不能落败哦。”
娘就是同意了?清浅眼中,是说不出的热切的光,她猛的抱住了陆夫人,大声的笑道“娘!娘,您同意了?娘您真的同意了?”陆夫人也笑了,她拍了拍清浅的后背,无比释然的说“同意了,娘同意了。”
从陆夫人院里出来,清浅似乎觉得像梦,阿珊在身后,使劲的追着她,要给她撑伞。可是清浅却像一只,活泼的小鹿,又跑又跳,开心的大笑。实在无法钻进伞下,乖乖的走路。
阿珊和小荷,自是知道清浅高兴。所幸收起了油纸伞,跟着清浅,一起又跑又笑。“三姑娘。”刚跑出没多远,就听见钱妈妈在身后,急切的喊道。
“钱妈妈!”清浅停下脚步,任雨水肆无忌惮的,打在脸上、身上。钱妈妈撑着油纸伞,追了上来,看着被雨水打湿,还止不住笑意的清浅。一边心疼,一边抱怨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撑伞,淋坏了和怎么办?”说着,把自己手上的油纸伞,撑到清浅头上。
“钱妈妈,我太高兴了!”清浅拉住钱妈妈的胳膊,恨不得立刻,就带着钱妈妈,转上几个圈。
“别闹、别闹。”钱妈妈连忙制止住清浅,“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可转不动了。”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缀着紫晶石的荷包,钱妈妈把荷包递给清浅,宠爱的说“这可是大夫人,这几日赶着绣出来的。说是带上这荷包,会保三姑娘,紫气东来,福运满满。”
原来,娘早就决定,让自己去参加,这歌唱比赛了!清浅接过荷包,心头说不出的温暖。“我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清浅把荷包放在面前,紧紧握住。
大大的浴桶里,乳白色的牛奶,温柔的像天上的云朵。牛奶上,漂浮着的玫瑰花瓣,就像那日暮的晚霞,在云朵上层层荡漾。
阿珊和小荷为清浅褪去,被雨淋湿的衣裳。搀扶着她,半卧进大大的浴盆。温热的水,安抚着清浅周身的疲惫,驱散了这连日来的紧张。
沉浸在这花的芬芳中,清浅觉得,宛若周围的世界都停止了。那马上就要到来的歌唱比赛,那萦绕在夜晚的,嫁我可好的问题,都被着温暖的水驱散了。
清浅半卧在水中,整个身子随着水的韵律,荡漾起伏。温暖让她忘掉一切,却又想起更加温暖的时刻,比如那张,始终洋溢着温暖的脸,那个因自己腿受伤,而得的温暖的拥抱。
清浅的脸。微微的泛了红,不知是因这温热的水,还是心里的暖。
下雨了。
小艾看不到窗外,雨在太阳中,落下明灭的样子。她只听到,雨滴下坠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她此刻烦躁的内心。
她想哭,狠狠的痛哭一场,可是却哭不出来。她只是这样安静的躺着,蜷缩着。仿佛只要自己,蜷缩成最微小的一团,就可以去到,不被任何人看到的地方,鲜活而健康的重新开始。
玲儿站在门口,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可却已望着小艾,泪流满面。
为什么,姑娘这么苦?为什么,上天没有赐予她一个,健康的身体?为什么,那牧府的大夫人,会如此残忍?
玲儿比小艾年长几岁?陆夫人出嫁时,虽不记事,可是后来,也听了不少传闻。没错,老爷是用妹妹远嫁,换取了翰林学士的位置。虽是,没什么实权的清水衙门,可是对清雅的老爷来说,已是最好。
可这又有什么可记恨的?皇上不是也派公主去和亲,来换取国家安定吗?为什么?她不过是嫁到北地,就心生这么大的怨念?而且她这不是回来了吗?玲儿实在想不通。不行,这事,一定要让老爷、夫人知道!想着玲儿,就转身往外走。
“玲儿。”卧在床上的小艾,似猜到了玲儿的心事,轻声叫到。
那声音微弱又低沉,近乎耳语,却让人心疼。玲儿狠了狠心,继续往外走。她不能再看姑娘,受这么大的委屈了。可却听见小艾,挣扎着下床的声音。
玲儿脸上刚止住的泪水,哗的一下,又流了下来。她还是心疼小艾,姑娘受的每一点苦,自己都是看在心里的。她明明已经那么难受了,可还是会乐呵呵的,对待周围的人。她总是那么乐观和开朗的说“要不是因这病,我怎么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偏爱。”仿佛她身上受的苦,也是值得开心的幸福。
玲儿跑进屋,搀扶住要下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