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二公子旁边的白姑娘,瘦小的肩膀,白皙的脸颊,却有几分凹陷,这弱不经风的样子,却挺着脊背,握紧了缰绳,如果不是被逼到极限,断是想不出和自己赛马的主意的。
如果可以你能顺利嫁了,也不枉我为你比这一次。
突然马场的锣鼓喧天的敲响起来。
清浅抬头望去,这是为正式比赛预热的马术表演开始了。
就见三五个精壮的汉子露着古铜色的皮肤。
跨上马背,匀速的进了跑道。
只见一个腰间系着棕色马绳的男子,一手撑着马背,霍得在马鞍上倒立起来。席上的观众开始鼓掌叫好。
另一个梳着齐刘海的圆脸男人,毫不甘示弱。他背靠马鞍,在奔跑的马背上,双腿像时针一样旋转了起来。
观众席上的掌声更加热烈,叫好声也接连不断。
在整个热场表演中,还有女子表演倒吊在骏马侧面,一个转身又坐上马去,这样的花式马术表。
小荷和阿珊站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跟着众人起劲儿的鼓着掌。
北地民风开化,男女老幼都热衷骑术,女子赛马,更是被人津津乐道。
女子如有技艺高超者,甚比男子更易赢得赞扬。只可惜女子体力本不如男,技艺精湛者实属凤毛麟角。
花式马术表演结束,进场的锣鼓敲的缓慢,却掷地有声。
整场比赛最令人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所有人都紧盯入场口,不想错过这场比赛的任何细节。
宋婉儿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黑色高头大马最先出场。
她抬起手臂优雅自如的冲着观众席,微笑、挥手,就像那巡视的皇子公主般的气派。
坐在台下的观众立刻热烈起来,毕竟整日生在这马场,她比旁人更懂得调动观众的反应。
“你看看,这宋家姑娘就是气度不凡,我们押宋姑娘赢,那宝绝对是没跑了。”
穿着银丝线长衫的男子,边说边站起来,冲着宋婉儿奋力的挥手,就好像宋婉儿看得见他的忠诚似的。
“宋姑娘!宋婉儿!”
宋婉儿看见看不见,穿银色长衫的男人是不知道,至少看台上那些同样押宝宋婉儿的人,都被他调动了气氛。
跟着他大声喊着宋婉儿的名字,于是他显出一脸的得意。
宋婉儿身后是骑着白马的牧梓月。
牧梓月颤颤巍巍的坐在马上,可一见席上众人都望着自己,也来了精神,腰板儿坐直,学着宋婉儿的样子,冲着作席上的观众挥手。
可观众席上的人们多和没看看见似的,只盯着宋婉儿,对她毫无回应。
不就是会骑个马吗?
梓月心生妒忌,在心里翻了个八百个白眼。
和牧梓月前后脚的,是骑着黄马的白姑娘,白姑娘身子瘦弱,但却挺拔,她毫不斜视的看着跑道,好像场外的欢呼,亦或这马场的喧嚣都和她无关。
今天所有的选手都可以输,只有她输不起。
白姑娘咬紧牙关,紧握缰绳,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拼了命,她都要博这一回。
最后出场的就是五年前,在这宋家的马场,赢了宋婉儿的牧清浅。
她胯下一匹体型中等栗色宝马,利落出场。
一身素白的衣裙,随着微风飘荡,就像这北地上空翱翔的白鸟,俊逸而洒脱。
这份韵致,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层级。
在片刻安静之后,观众席开始有寥寥的鼓掌声。
还是我们家姑娘好看,小菏和阿珊双手激动的抱在胸前,随即高声的喊起来“牧清浅、牧清浅!”
穿着银丝线长衫的男人,见有人的声音盖过了他的音量,嘴角抽动,不服气的跺了跺脚。
像指挥一样伸开双臂,招呼着宋婉儿的支持者,高声而响亮的喊道
“宋婉儿、宋婉儿……”
这整齐的口号,以压倒性的优势,盖住了小荷和阿珊的声音。
只是他们的声音太大,把旁边的大婶团震得一激灵一激灵的。
为首的穿着亮蓝色,绣着金丝花边裙衫的大婶儿,实在气不过,霍地站了起来,“我看这牧清浅就不错,姐妹们来。”
跟着为首的大婶,大婶团们纷纷站到小荷和阿珊身后,气势不凡地喊了起“牧清浅、牧清浅。”
穿银丝线长衫的男人,愤怒的盯着大婶团,挥舞着节奏的双手,加大了舞动的幅度。
大婶们才不在乎他生不生气呢,各个双手叉腰,大笑着把牧清浅三个字,喊得像唱歌一样嘹亮。
在一阵急促的鼓声中,宋家马场的哨主走了上来。
他皮肤黝黑,穿着有兽皮装饰的坎肩,露着像铁块一样结实的胳膊。
他身后跟着四个扛着宋家马场旗子的帮手,依次走了上来。
哨主见多了比赛,因此面色沉稳,他双手在面前交叉,向着观众席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呐喊声瞬间消失,人们都屏气凝神,等待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穿着灰色短打的马夫,把四位妙龄少女的黑、白、黄、栗的四匹宝马牵到起跑线后的相同位置。
哨主举起肌肉扎实的右手,古铜色的皮肤,就像一根直指天空的柱子。
他左手拿起铜哨放到口中。目光在四位骑手身上逐一扫过。
见四位少女都冲他微微颔首,哨主收回目光望向天空。
一声笛哨的硝鸣,撕裂开比赛前的片刻宁静。
哨起手落,宋家马场的棋子,被帮手挥舞起来,喧天的锣鼓再次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