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门廊上的红灯笼,已经燃上了。
清浅坐在床榻上,都看得真切,只是那明晃晃的红,只让人觉得,晃得人心惊。
“把那红灯笼拿了吧。”清浅淡淡说道。
“只是……这大婚未过三日,怕被人生出些非议来。”阿珊局促的说道。
清浅便不再反驳。
是啊,这是皇宫,而不是自己以为的什么地方。
“你去春风楼问过了吗?”清浅微微转过脸,看着小荷。
小荷上前一步,她也不知道自己家的姑娘,怎么突然就生出了这么个念头,要在大婚当日,让她去春风楼问一问,他们的老板还在不在。
“我都问过了,都说没这个人呢。那春风的老板,只是一个生着胡子的壮汉,叫做什么熊大……”
小荷把她昨日见到的情形一一说来,“不过说那春风楼是很难预定的,我昨天贸然前去,被客气的请了出来。”
果然他们都把你忘了。
这代表着你顺利离开了吗?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吗?你会不会给我个消息呢?
清浅闭上眼眸,只觉孔辰星消散的地方,扬起万千蓝色的蝴蝶,纷纷扰扰向自己飞来。
一睁眼却已不见踪迹。
明明那夜见他,宛若点点星光四散开来,怎么却偏偏对那蓝色的蝴蝶,生了感触?
清浅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该看些什么,只觉此一生。已被掏空。
宛若胸中的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
只差一个小小的助力,便会轰然倒地。
“没什么事儿,你们就都出去吧。”
清浅躺在床榻上,淡淡说的。
阿珊和小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自家姑娘心情,不好也没再多说,脚步轻轻地退了出去。
你走了,我会追随。
只待我把剩下的,这重生而来的任务完成,我便毫不犹豫的随你而去。
清浅在心中想着。
可是从此身边没了你,想到要避免和燕凉的大战,清浅只觉得前路,是一条崎岖且阴暗的小路。
一个人走,定会生出诸多困境,可是我都不会放弃。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宛若你还在我身边。
阿珊心里焦急,出了门,就抚掌乱转。
这皇上一夜一日,都未来这寝宫。
要知道这皇宫中,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这件事儿呢。
可皇上偏偏连面都不露,这不是露了把柄,给其他人?
如果以后,姑娘成了这后宫之主,哪还有人给她撑腰,让她事事顺遂呀。
再看姑娘那脸上的失落,阿珊只觉得心口,被猫抓了一样的难受。
“都说这后宫深似海,以后怕是要遇到的事儿,更是无穷无尽啊。”
小荷也一样的感觉到无力。
这后宫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生生把里面的人,都被囚禁了起来,
这时候你挣扎,也没有用,怒吼更是只会换来,别人的笑话。
小荷握了握拳头,好像连这功夫看起来,也没什么用处。
功夫还是有些用的,至少还可以保护姑娘。
阿珊只是心里愤怒,也毫无办法。
她再怎么愤怒,也不敢指责皇上。
只能皱了皱眉毛,对小荷说:“姑娘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念头,让你去春风楼找他的老板?”
“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小荷挠了挠头,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春风老板这几个字,那么熟悉呢?
再一想到熊大五大三粗的样子,小荷摇了摇头,确实没见过。
“莫不是,话本故事看多了,才生出这个念头来?”阿珊虽不想这么解释,可是也却没有其他,能说得通的理由了。
小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觉得也要少看那些话本故事,毕竟当前顶顶重要的,是抓住皇上的心。”
“说的也是,不过人家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阿珊和小荷一边往前走,一边交流沟通的。
“要说抓住男人胃,孔公子之前送来的那些餐食,确实好吃。”小荷脸上露出几分向往。
“孔公子,听着耳熟,可想不起,到底是何人啊?”阿珊着实不记得了。
为什么会提到他呢?小荷也一脸的不解。“这是何人啊?好奇怪,我怎么就顺口说出他的名字。”
忘了,果然她们都忘了你。
清浅缓缓的闭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眸。只觉眼角隐隐的泛了红。
新皇廷宣坐在御书房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他微微的抬起头,望着窗外又一次点燃的红灯笼。才惊觉,又是一个夜幕降临。那隐藏了,人心最深处的灰暗的夜,又来了。
“皇上。”封公公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见新皇廷宣点头示意,连忙又上前些许,低低的说道:“冉烨伤势稳定,只需几日疗养,便可带兵出征。”
新皇廷宣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看了看面前,少了些许的茶杯。
守在一旁的侍女,连忙拿起白色的瓷壶,把茶壶中的,茶水倒入茶杯中。
茶水橘红且馨香,水汽袅袅上升。
封公公见了,忙关切道:“皇上这夜已深了,喝着红茶,但是不好入睡的。”
入睡?新皇廷宣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他自幼中了香毒,向来入眠就短,
而这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情,又常常会在梦中将他惊醒。
睡眠便成了他恐惧之事。
“我总觉得醒着,比睡着更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