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依旧笑的妖娆,“怎么我就去了个净房的功夫,先是多了个藏男人的罪名,这会儿又多了个丑八怪的称号?”
红杏在清浅身边,缓缓端坐下来。
“我要真是丑八怪,怕也藏不住男人吧?”红杏端起酒杯。
“可惜这男人都是些没良心的,见不得家里的丑八怪,才来这春风楼寻个乐子的。”
李姑娘自从去了京城,常常被那些京城贵女们偷偷议论长相普通。
本就对自己的容貌少几分自信,所以才横行霸道,满足心里小小的虚荣。
今儿听到红杏这几句话,觉得句句刺耳。
早就忘了什么礼仪规矩,眼里的红杏仿佛就是,那些讽刺自己的所谓名门闺秀。
“你再说,我现在就抓破你的脸。”
李姑娘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
看到这儿,潘妈妈再也看不下去了。
再怎么说红杏也是她春风楼的头牌。
给李大夫人些颜面也就罢了,断是不能容这李姑娘这么放肆。
“来人!”潘妈妈大叫一声。
几个穿着藏蓝色短衫,扎着红色腰带,还套着黑色短坎肩儿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络腮胡,三角眼,手肘紧缠着布带,更显出那双拳头的粗大。
他往李姑娘面前一站。
拉开李姑娘的手,甩了出去。
“红杏姑娘,铁头来晚了,让您受惊了。”
“敢抓我?”李姑娘发了疯。
在京城里,受的那些委屈,本想这次回北地,得到安慰。
没想到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样样不顺心。
李姑娘才不管打不打得过,反正有姨母在,定会护自己周全。
李姑娘对那铁头又踢又踹,铁头只是把身上的肌肉一横,并未出声。
那铁头的肌肉,练得跟铁块一样硬。
打在他身上,李姑娘反倒自己,觉得深深的疼。
李如霜见自己占不到便宜,就趁铁头一个不注意,又冲到红杏面前。
伸手就想抓破红杏的脸。
真是越大越不守规矩!
李大夫人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闹吧,闹吧,闹大了也好有个理由,把她给送回去。
李如霜的拳脚,打在自己身上,铁头并无怨言。
可看见她又去招惹红杏,铁头似发了狠。
恶狠狠的拉起如霜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推。
李如霜被推的一趔趄。
如果不是后面的壮汉,挡了一下,定是要摔在地上。
可就是这一挡,那石头一样的肌肉,也是让李如霜撞得生疼。
“我说李姑娘。”
潘妈妈走了过来,脸上没有表情,反而让嘴角那颗大痣,显得格外怕人。
“我这春风楼,虽是春楼。入不得李姑娘这样贵人的眼。”
潘妈妈看似在对李如霜说,但余光却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带着一众家丁,站在后面的李大夫人。
“但春楼,也有春楼的规矩。由不得谁能都来放肆!”
李大夫人脸上,见不得一丁点儿惶恐。
她轻声的哼了声,说到
“如霜还小,不懂规矩,潘妈妈就多担待些吧。”
“这李姑娘的礼数、修养,都是李大夫人亲授的,潘妈妈我谈不上半点怨言。”
潘妈妈说的话里有话。
一句小,就想把自己摘干净?想都别想。
李大夫人自知吃了暗亏。
如霜确实不懂礼数,本想给这春风楼添些乱子,没想到却被潘妈妈,把这恶名塞到自己名下。
“既然春风楼,这么懂规矩,那就把我儿子叫出来,也就不用让我误会潘妈妈的营生,只是些没规矩的蝇营狗苟罢了。”
李夫人回手一枪,正打在潘妈妈的规矩上。
谁还不知道这春风楼,要是真守那些规矩,就不会勾男人、藏男人,让多少人家夫妇离心了。
可这就是春风楼的生意,潘妈妈一听也来了气。
本来气势汹汹的剑拔弩张,成了女人之间的阴阳怪气。
“这话说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看不住,让我去哪儿给您找呀?真是笑话!”
潘妈妈的眼神不屑的飘来飘去,这春风楼可不是,十年前的初出茅庐。
今天她就不信,身为堂堂北地侯府的大夫人,还敢再砸自己这春风楼?
这要是砸了,可不是百两银子的事儿了。
她就要闹上衙门,就是闲言碎语,也要让这侯府失失颜面。
哪知李大夫人,根本不吃这套。
她鼻子轻轻一哼,厉声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气,给我搜。”
“我看谁敢!”
潘妈妈也大吼一声。
这春风楼的打手,虽没侯府的家丁多,但也都是练过些身手的壮汉。
至少在气势上,是唬得住人的。
“你以为,我知道什么叫不敢吗?”
李大夫人微微一笑。
那些家丁毫无顾的四下散开,开始搜楼。
春风楼的打手也毫不示弱,谁要往前走,就和谁对打起来。
姨母好生威风啊!
李如霜羡慕的看着李大夫人。
姨母能这么霸气十足,就是因为嫁了,在这本地说一不二的北地侯。
还是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和自己那个当妾的娘,根本不一样。
总有一天自己会光明正大的嫁给九皇子,她就也能像姨母这般,威风凛凛。
“和气、和气。”
掩护红杏,把子查送走的孔辰星,一进大厅,就看到这厮打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