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的推荐跟萧婉婉的眼光似乎没错,素清干活做事皆手脚麻利,干净利落,比杜鹃强了不止十倍。
每日晨起,在杜鹃还在赖被窝的时候,素清便立刻地打来了温热适夷水来给江玥漱洗,漱洗完毕后又为江玥更衣换装,上妆打扮。
一切的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不慌不乱。
不过,江玥却是自从素清来了之后的好几日都神色淡漠,态度平静,与跟杜鹃单独相处时截然不同。
素清来朝阳殿伺候江玥,招到了其他不少宫女的嫉妒和排斥,一个浣衣局最低等的宫女,忽然就一朝飞升,来了皇后的朝阳殿伺候,虽是伺候江女官,并非是伺候皇后。
可谁都知道伺候江女官是份肥差,皇后最为亲信之人就是江玥,江玥也有管制六宫全部宫饶权利,而且江玥又跟三公主交好这是众所皆知的,能近身伺候江玥不必近身伺候那些皇子公主差。
杜鹃也就罢了,毕竟人家宫外有个当商贾舍得花钱的爹,在这宫中为她打点了不少钱财,皇后的贴身宫女芙蓉又明脸为杜鹃撑腰,旁人则不敢什么。
可素清的话,许多宫女就不服气了,觉得自己哪哪都比素清好,可偏偏这样一个肥差,却给一个最低等的宫女捡了去。
于是乎,素清来朝阳殿伺候,宫人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下绊子,可素清却每次都是冷面相待,也不跟人家吵架辩解,这一切,江玥也都心中有数,却不曾出面为她撑腰。
矛盾的爆发点在一个清晨。
皇后娘娘有夜里难眠,便生梦魇之症。
所以每夜的守夜宫女都要点上足够燃烧一夜的安神香才可以安眠一夜。
昨夜当值的守夜宫女燃香不足,致使皇后半夜噩梦惊醒,身子发了虚汗后头疼不适,第二日卧榻不起。
江玥晨起知道了之后,便赶紧去了皇后的寝殿,赶去的时候,芙蓉正在罚跪一众伺候的宫女。
这一众宫女之中,竟然还有素清。
江玥赶到的时候,太医刚给皇后施了针,皇后的神智才清明了一些,脸色也回复了些精神气。
江玥恭敬地到了皇后的床榻边跪了下来,“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朝着江玥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大事,是芙蓉大惊怪了,此事,可莫要让太子跟公主知晓,省的他们也为此心忧。”
“喏。”江玥应声。
“可否让我为娘娘再请下脉。”
皇后微微点头。
江玥的手便轻轻地搭上了皇后的手腕,再号了一遍脉,确认皇后身子只是一时亏虚,没有大碍之后,她才松了松心。
皇后没有拒绝江玥是因为若不是江玥跟她的母亲,只怕她的性命也留存不到今日。
之前中毒一事还是她们母女二人发觉的,她把江玥当做自己命里的福星。
江夫饶医术卓绝,能为她解奇毒,想必江玥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些皮毛。
皇后也明白,她这是心下放心不下想确认下。
皇后无碍之后便是要问责了。
芙蓉让几个宫女进殿跪在了皇后面前,自己也跪下请罪。
“娘娘,是奴婢管教不善,才叫这些宫人办事敷衍,糊涂出错,使娘娘凤体有恙,请娘娘责罚。”
芙蓉诚恳地请罪。
皇后抬手挥了挥。
“与你无关,朝阳殿事务繁多,你也不能事事都菇,都是底下办事的人糊涂不周到,昨夜是谁当值,就责罚一顿,以后换去浣衣局当值就是。”
皇后语气有些奄奄。
因为办事糊涂而使凤体有恙,按宫规直接处死也不为过,皇后此番处置还算是彰显了她的大度。
不过,底下跪着的一个宫女听了皇后的话立刻认不清局势地开始呜呼哀哉。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冤枉,这事奴婢是被害的,昨夜奴婢尽心尽力当值,都怪素清,她存心来扰乱奴婢,才让奴婢将昨夜安神香的分量弄错,以致于娘娘凤体受损。”犯错的宫人匍匐在地,连连磕头。
一旦去了浣衣局,就是宫中最低等的宫女了,特别是犯了错的宫人,若是去了那里,那便在这宫里永无出头之日了。
江玥皱了皱眉头,这个犯错的宫人也实在分不清轻重,饶她一命已经是侥幸,她还妄想着拖人下水,估计是借此看是否能减轻自己的罪责,还妄想着能留在朝阳殿伺候。
芙蓉脸色明显就变了,侧脸对犯错的宫女怒目而视,真是不知好歹。
“素清?”皇后神色有些疑惑,她怎么不知道朝阳殿还有这个宫女。
“是三公主送来侍奉江女官的。”芙蓉回了皇后娘娘的话。
“嗯。”皇后看向了江玥。“既然如此,那此事又跟江女官的侍奉宫女有什么关系呢?”
芙蓉呵斥犯错的宫女:“放肆,皇后娘娘面前,岂敢多言,既然娘娘已经开口罚了你,你就该谢恩领罚,去浣衣局静思己过,而不是在这里多嘴多舌。”
“芙蓉,她既然心中还有不服,你就让她把话出来吧!”皇后开了口,浮现了几分中宫威慑的气势。
芙蓉低镣头,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喏。”
“娘娘,昨夜我在当值的时候,素清无缘无故就来寻我,最近夜里白日闷燥,夜里寒凉,担忧江女官身子虚受不住,要我陪同她去太医署为女官包几贴补养固本的药,都怪她死皮赖脸地恳求,奴婢才会撂下娘娘这边的事情,都怪素清连累了奴婢。”
宫女这是明显要把过错赖一些到素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