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直让岑壁心里一惊,连忙带着人退出衙堂,在台阶下守护。
周仓不在刘闯身边,那么岑壁就担负起周仓的职责。
夏侯兰昂首挺胸,怒视刘闯。
却见刘闯也不说话,指按绷簧,就听宝剑仓啷一声出鞘,紧跟着刘闯二话不说,提剑就斩下来。
夏侯兰也吓了一跳,却面不改色,眼睛一闭。
可过了半晌,却没有宝剑及身的感觉,他睁开眼睛看去,却见刘闯提剑,笑盈盈站在他身前。
夏侯兰心中大怒,“刘孟彦,我敬你是大汉皇叔,何故羞辱与我?”
同时心里面暗自责备自己,方才怎能闭上了眼睛,平白被人耻笑……
刘闯哈哈大笑,抬手掷剑还鞘,转身回到榻椅上坐下。
“衡若,好胆色。”
夏侯兰只觉身上一松,低头看去,原来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刘闯割断。
“衡若,可敢坐下?”
“有何不敢。”
夏侯兰有些羞怒,撩衣跪坐一旁。
自有扈从奉来酒食在他面前,刘闯满了一杯酒,“衡若,可敢饮酒?”
“大丈夫死且不惧,何惧饮酒?”
夏侯兰有些弄不清楚刘闯的心思,但到这个时候,他是断然不会露怯,哪怕是半点畏惧都不会让刘闯看出来。
刘闯露出赞赏之色,连连点头。
“衡若,好胆色。”
夏侯兰头扬起来,面露一丝傲色。
“我知道,衡若你得名师传授,武艺高强。
不过我也知道。你性情刚烈,若我劝降于你,便是羞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投降,今晚你我痛痛快快吃了这顿酒,然后我送你上路。其余事情,咱们便不必说,你看怎么样呢?”
“正合某家心思。”
夏侯兰面露傲色,伸手撕下一只熟鹅腿。大口咀嚼。
我是不会向你低头,哪怕你是皇叔,又能奈我何?
“据我所知,衡若你是冀州真定常山人氏,对吗?”
夏侯兰一怔。嘴里面仍嚼着鹅肉,含糊道:“没想到夏侯兰一介无名小卒,也能被皇叔所知。”
刘闯哈哈大笑,“衡若,休妄自菲薄。
你之才干,我自知晓。可惜你不得人赏识,以至于至今一无所成。
我本想要你为我效力。但想你性情忠直,未必肯降……唉,大丈夫生于世上,却无人赏识。即便练就一身好本领,也难建功立业。只可惜了你这一身好武艺,到头来恐怕也难以施展。
对了,我听说你有一师弟。枪马纯熟,号常山赵子龙。
你或许武艺不如此人。但以才干而言,未必差他太多。而赵子龙却闻名天下,盖因他生逢其时,得遇刘备,徐州一战扬名天下。我不知衡若你怎么想,只是……呵呵,为你感到不值。”
夏侯兰闻听,猛然抬起头,看着刘闯。
他心中感到无比震惊!
刘闯所说的赵云,他自然知晓,而且关系极为密切。
两人同是常山赵家庄人,一同长大,一同拜师……只不过他心急,故而提前下山。临下山时,他曾与赵云相约,他日一同建功立业。可惜,此后他与赵云便再未有任何交集……赵云下山后,便投奔公孙瓒而去。想来是因为早年间公孙瓒抗击胡虏的缘故,赵云一直对他极为仰慕。
而夏侯兰和赵云之间的关系,更少有人知道。
夏侯兰从未对人提起过,却不想今天被刘闯一言道破……
只是,赵云的名气,果然很响亮吗?
夏侯兰眼中显出一丝迷茫,有些不太清楚。
不过,刘闯那番话倒是让夏侯兰感触颇深。他自认武艺不差,也读过兵法,粗通谋略。与淳于琼相比,夏侯兰自认要高出淳于琼十倍。可就因为他没有名望,也没有门路,被淳于琼死死压制。
投奔泰山郡,也是这等状况。
原以为吕虔有识人之能,哪知道……
吕虔宁可看重一个废物般的王营,也没有在他身上多下一点功夫。
说一千,道一万,只因他名声不显,更因他毫无资历。
刘闯的话,自然是有夸张之处。
但入了夏侯兰的耳朵里,却好像变了味道,让他感到万分赞同。
如万年坚冰一样的心境,突然开始融化……他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感到命运不公。
心中一股火涌上来,他忍不住拎起酒坛子,咕嘟咕嘟一顿畅饮。
“你话虽如此,可机缘又岂是能随意求来?
子龙武艺比我好,当年又得老师看重,兵法亦有不俗。那时候,我就是眼见自己比不得子龙武艺,才生出想要下山之心。我想,反正我怎么练,也练不到子龙那种程度,倒不如下山寻找机缘。
当时正值董卓作乱,诸侯群起而讨伐。
我傻兮兮,以为凭自己一匹马,一杆枪,怎地也可以创出一番功业……哪知诸侯到了洛阳之后,便不战自乱。当时我在淳于琼帐下效力,本以为淳于仲简堂堂西园八校尉之一,可为明主,于是便跟随他一同去了冀州。可是,不管我如何奋勇杀敌,淳于琼也好,袁绍也罢,从未正眼看过我。
当初袁绍夺去冀州,我是第一个杀入邺城。
到头来,这功劳簿上,却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尽是一些酒囊饭袋之徒……我何尝不想建立功业,可是谁又肯与我机会?淳于琼压制着我,根本不与我这机缘。初平四年,魏郡与于毒勾结,夺取邺城,所当时保护袁公家眷撤离,依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