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予菱轻轻移开捂着鼻子的手,又有鲜血冒出来,她赶紧捂住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扯下一截儿卷纸,对着梳妆镜擦鼻子。
一到镜子前,左予菱的眼睛立马瞪得跟鸡蛋一样大。
镜子里的她,小巧的v字脸,双眼如一滩清泉般透亮,卷翘的睫毛上含着莹莹的水光,疑惑地眨动着翅膀,鼻梁通红右鼻孔还有些血迹,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身穿一件浅蓝色的吊带睡衣,身板娇小,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倒。
这模样分明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左予菱不可思议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惶恐地倒退两步,这是怎么回事?
左予菱还没有回过神来,刘雅惠再次推开门,“你个死丫头,臭美什么呢?我告诉你,你不想去上学别连累彤婕黎峰迟到!”
上学?左予菱不解地回头,门口的刘雅惠右手叉腰,目露凶光,可奇怪的是她好像年轻了好多。
左予菱艰难地开口,“妈···”
刘雅惠哪里有好气对左予菱说话,这个妈是她配喊的吗?喧人。冷瞪了一眼,高声喊道:“妈什么妈?叫你快点没听到吗?”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楼道里传来一声女妇人的高喊。“太太还没起,你嚷嚷什么呢?”
刘雅惠抬头看到正站在三楼过道里的芳姐,嚣张的气焰立马灭下去,指着屋里的左予菱冷语一句,“晚点和你算账!”
说完就听见刘雅惠匆匆忙忙下楼的声音。
她是在做梦吗?鼻子的疼痛感还很真切,不是梦,难道说···
重生了吗?这种剧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她如今正在饰演现实版吗?
如果不是,那现在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现在是什么时候?
视线落在散在床上的书本上,左予菱两步上前,抓起一本一看,八年级英语,再看床上的课本,八年级语文、八年级数学···
这么说她现在十四岁,她重生到十年前了。
如果重生了,那不就是说明···
那就说明,她左予菱不是刘雅惠的女儿,而是左安浩的正室戴淑兰的女人。
那就说明,刘雅惠是陷害她亲生母亲真正的凶手。
那就说明,上一世她一直活在谎言之中,而自己还无数次成了刘雅惠伤害戴淑兰的帮凶。
那就说明,她的死不是偶然,而是刘雅惠和左黎峰计划好的。
病房里的声音缓缓流入耳畔,袭进心里,把她脆弱的小心脏,刺上一刀又一刀,流出仇恨的热血,沸腾了她单薄的身体。
刘雅惠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左太太的头衔,左家的家业吗?
呵呵呵,既然重生了,我怎么可以碌碌无为,刘雅惠你想要的一切,就让我来帮你,帮你生不如死,帮你永远得不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左予菱的心脏开始没有频率地狂跳,好像随时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她倒吸了几口凉气,看着镜子里弱小不堪的自己。
嫩如白葱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刺骨的痛。
左予菱神情呆滞地拿过椅子上叠放整齐的校服换上,像个木头人一样走到床前,把课本里装好。
走出房间敲碰到下楼的戴淑兰,左予菱的双眼立马涌出泪花,妈妈,我的妈妈!
戴淑兰和她左予菱的视线相撞,直撞进她的心头,这孩子那双泪眼让人看了怎么那么酸楚。
戴淑兰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她身旁的芳姐注意到楼下的左予菱,不屑地冷眼相对,“切,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这个不要脸的小杂碎!刘雅惠那个贱人抢人老公,生出来的女儿又跟狗一样,挡人的去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麻雀变凤凰,哼,可笑!”
被芳姐一说,左予菱咬着唇,委屈地垂下眼睛,往后退了两步,让戴淑兰先下楼。
戴淑兰淡淡地侧目,“芳姐,别这么说!”
芳姐一愣,生气地把脸别到一边,今儿个是怎么了?以前她再怎么说左予菱,戴淑兰可都不会明言阻拦。
左予菱勇敢地抬头,感激地注视着戴淑兰。
戴淑兰又是一惊,她今天怎么这么不一样了。
戴淑兰从左予菱的身边走过,带过一阵清幽的暖风,吹到她的身上,好温暖,好想一直被这阵风包围。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现在还是刘雅惠的女儿。
左予菱低头看着脚尖跟在戴淑兰身后,故意和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去吃早饭。
一张欧式深棕色的长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早餐,左安浩坐在正中间的位置,戴淑兰当然坐在他左手下方的第一个位置,而刘雅惠坐在戴淑兰斜对面,离左安浩有一个空位的右手边。
戴淑兰和刘雅惠在左家的地位,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左彤婕坐在戴淑兰的旁边,也就是刘雅惠的对面,左黎峰坐在刘雅惠的旁边。
左予菱虽然贵为左家大秀,但是她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妈生的,还是个女儿,自然没身份没地位,刘雅惠根本就不让她上桌。
左安浩眼珠子追寻左予菱的小身板,看着她纤瘦的身体,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连点脚步声都没有,左安浩的嘴唇动了两下,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于自己的女儿不能上桌吃饭,左安浩心里本来是不忍的,可是只要看到戴淑兰那张冷漠的脸,他也就不好为左予菱说话。
毕竟在戴淑兰眼里,左予菱就是他背叛婚姻,对她不忠的直接证明。
眼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