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冷冷的凝视着鲁叔,那张鲁叔十分熟悉的面庞不知在何时突然褪去原本的青涩让他不寒而栗,他不禁连连退后了几步。
“想活命,就离我远一些,别再招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鲁叔听了这一席话,哪敢再问,灰溜溜连滚带爬地逃开了。
赫连乐行刑的时间被定在了六日以后的午时三刻。第五日,金吾卫的苗旅帅带着一队人从天牢里将赫连乐押到囚车上,一路押往燕神峰。
大理寺的唐大人、刑部侍郎刘奕和御史中丞仇大人分别代表三司作为监刑官一同去往燕神峰。
囚车从都京的街道上行往城外,得到消息的百姓们手里拿着烂菜叶和鸡蛋,一边朝着赫连乐唾骂,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往囚车上扔。
一个妇人将手里的东西扔完了,觉着不过瘾,将身边儿子嘴里的糖葫芦抢了过来,直接朝车上扔去,结果准头太差,那糖葫芦直接粘到了刘奕的官袍上,吓得妇人忙缩了头,急忙退到人群后面去了。
刘奕看着官袍上的糖葫芦气得差点骂了娘,可了为了维持他儒雅的形象,只能将气忍下,命人快些赶路早些出城。
一行人在太阳快要落山之前赶到了燕神峰,将赫连乐锁在牢房中,里里外外用了几十个人看守牢房。
因为燕神峰的总校尉早得了旨意,便早就命犯人在祭神台上搭上了火刑架。
大燕的“火刑”乃是重刑,因为要在午时三刻执行,所以犯人并不是绑在火刑架上,而是用绳子高高吊在空中,当犯人身下的火堆燃烧起来,等待时辰一到,行刑的人就会将绳子烧断,犯人立刻就会堕入火海之中。
三位大人检查了一下火刑架,唐大人觉着火刑架下的干柴堆得着实不少,因害怕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又命人准备了十几桶水以防外一。
这一夜,许多人怀着各样的心思难以入眠,有的希望太阳早些升起,有的则不愿月亮离开天边,可无论如何,第二日终将回来到。
这日的天气很好,在燕神峰上抬头望着天空,更是比平日里更蓝一些。
士兵将赫连乐从牢房里直接押到了祭神台上,还未竣工的祭神台迎来了它的首次任务,两个士兵将赫连乐吊在火刑架上,另外两个士兵手里拿着还未点燃的火把,静立在一侧等待着台下的大人宣布行刑。
祭神台下围了许多观刑的士兵与犯人,刘奕、唐大人和仇大人作为监刑官自然也坐着祭神台下三丈之外的地方等候着行刑时辰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日头渐渐爬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午时三刻阳气最盛,阴气一出立刻消散,所以定在这样的时辰行刑,也算是对犯人最狠厉的诅咒了。
此时一个士兵看了眼早就摆在桌子上的沙漏,走到三位大人面前,行礼道“大人,已经午时一刻,可以点火了。”
刘奕与唐大人闻言点了点头,仇大人则是板着张脸一语不发。
刘奕对唐大人道“您来宣布吧。”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推辞的,唐大人朗声对着台上喊道“点火!”
拿着火把的士兵听见这声音,将手中的火把点燃,悬挂在空中的赫连乐看见不远处那燃起熊熊火焰的火把,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头上布满了一层冷汗,好像那火焰是噩梦一般朝他扑来,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忘记了喘息……
“怎么回事,那边怎么还没动静!”一个青年士兵站在人群外围,对着身边的另一个士兵低声说道。
另一个士兵脸上的焦急之色已经无法掩饰,她死死盯着祭神台上,手里握着腰上的佩剑,咬牙道“去通知他们准备,不能再等了!”这个士兵正是做了伪装的凡槿。
青年士兵朝凡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四周,立刻钻到了人群里。
行刑的士兵将火把点好,举着火把慢慢朝赫连乐下方的柴堆走近,赫连乐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火把上的火焰似乎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似乎置身在一片火海里,火焰将面前一座座房屋吞噬,小小的他呆立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嘴里不停呢喃着“不要,娘亲,不要离开我……”
眼看这行刑的士兵就要将火把落到干柴上,台下几个士兵打扮的男子握着手里的剑看向凡槿,等待她发号施令,一起冲到祭神台上救人。
行刑士兵已经将火把放到干柴上,火苗马上就从干柴上窜了起来,凡槿咬着牙发现四周仍然是静悄悄的,急得手心中全是汗,她看着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的干柴堆,终于没有办法再等下去,握住腰间的剑被她缓缓拔出了半寸。
几个士兵见到讯号,也立刻去抽腰间的佩剑,可剑还未拔出一寸,天空上突然黑压压地飞来了数百只麻雀,麻雀挥动着翅膀,撒下满天的纸片。
营救赫连乐的人看到这个场景都愣住了神,这时候有人将落在地上的纸片拾起,每一张纸片上都画着一只鸳鸟,众人看着纸片上的鸳鸟震惊不已,不知道这些纸片到底从何而来,又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赫连乐身下的柴堆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他的身上被层层冷汗打透了一遍又一遍,即便身下是炙热的“火海”,可赫连乐却感受不到任何火焰的温度,反倒像是掉进了寒冷的冰窟一般,冻得他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成冰了。
这时候有个犯人低声说道“鸳鸟,鸳,冤!难道是在说今日这事儿有冤情!”
犯人的话急速地传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