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能平和的见面,没争个你死我亡,可见从前结下的怨恨为止刻骨。
看吧!无论别人如何诋毁,她一如的信任,世间就是骨肉血亲都做不到这点,张捷又说“在武者挑战间,技不如人,有什么可怨的?更何况拓跋珏的腿真正的凶手也不止他一个,只是他开的头,旁人替他在伤口上撒盐罢。”
“那也不是谨言的错。”夏如画松了口气。
“你真以为杀一主帅便能平息战乱?赵谨言此举无疑是激起两族更大的愤怒,之后战事比原先更加惨烈,持续更久,南充和古羌的仇怨结得更深,他原可以轻易逃出敌营,而他却没有,我敢肯定他自是明白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多大后果。”
当年的血腥他亲眼所见,又说“果然,南充皇帝因此大怒,召集全国,甚至连孩童都不放过,牺牲上万人,为的不过是救回一个皇子。”
夏如画目光不再镇定,咽了咽口水缓和内心的慌乱,大有自欺欺人的说“谨言无意要造成这些,我来也不是为了听这些的,我要找出食人族的主犯,为了找我爹,为了避免将来——”
张捷忍不住打断“这些话你用来骗骗你自己是可以的,你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不过是把一个恶魔关起来,如今你又把他放出来,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她没想要舍弃他,更不愿意看见他变得残暴不仁,蓦然,这样的讯息好像打开了谜团的一个漏洞,夏如画终于恍然大悟“所以我从来都不是目标,谨言才是。”
她的恍悟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见过最邪恶的人,只是躲在暗处的那人比他们心思更加深沉,张捷找回理智,说“你便安心在此住着,待我请示过主上的意思,你便可以随意离开。”
是夜,夏如画久久不能入眠,对方的意图已经足够明显,简单的说,就是看不惯天下太平,而谨言便是那个天下大乱的核心,可这样带来什么好处?
自从两人相识,也不是没有人和她暗示过,自己把赵谨言这样的人物囚在身边,是天下一大损失,那时她还懵懂,以为赵谨言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侍卫,如今想来自己当时是有多天真,真是自欺欺人的典范呐!
她辗转反侧,看见小樱同样出神的看着自己,问“小樱,你觉得张捷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师哥从未对小樱撒谎。”
“是呀,他会使用非常手段,出口的话语却未有伪装,谨言……真的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不顾后果的行事作过,深怕他的阴暗一面会将她吓跑。
莫非她真的被爱意冲昏了头脑,忽略了一些本该正视的问题?
“姐姐,有些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小樱面有难色的说。
“为何不当讲?是关于谨言的?”
见她露出胆怯的点头,夏如画不明,催促“肯定当讲,你也有事瞒我?”
“不是,只是在我还是娟儿的时候,王爷曾经威胁过我,不过在我看来只是他对您的紧张,还记得您在皇宫归途遇险,大道上遍布黑衣人的残骸,足足……有三十多具尸体,之后影卫多次自行领罚,他都没有出言阻止,不难发现,他的有情只属于你,无情却是给所有人的。”
这样的觉悟以前便有过,夏如画立即慌张,她心底仍是深爱着赵谨言,就算他是恶魔,也是一个守护自己的恶魔,至少自己曾经救赎过他,如今却埋下这样的不安。
她自责的说“那可怎么办呀,我不知道他的创伤后遗症这么严重,我还自愿离开,这对他是多大的打击,他一定会疯的。”
“姐姐莫要担心,王爷身边还有许多您在乎的人,他们肯定能安抚住王爷的。”小樱安抚。
“可若他连他们也不放过呢。”
“不会,至少现在看来不会的,只要您还有一丝希望,王爷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可若有人以此来打击呢?”
小樱一怔,那无疑的挑衅恶魔的举动,届时可就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京都瑞王府,连番的毫无线索对赵谨言甚是打击,王府的仆人们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般,不时听见明月楼传来竭嘶底里的咆哮声。
楼外,竹青双手握拳,脸上忍耐着,终于忍不住想要进去明月楼领死。
“哥哥,你现在进去就是死路一条。”竹叶拉住他送死的行为。
“都是我的错,我什么忙都没帮上,我该死。”
“你死了又有什么用,王妃照样回不来。”
“你别管,这是我必须要归还给主子的。”说着竹青就要冲进明月楼。
这时夏有银匆忙来禀“竹大哥,圣上来访。”
什么?当今圣上亲自过来探望,那可真是南充朝开国以来头一回,不过细想,他们瑞王府得到的圣恩也不止这么一回,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赵元明好歹是皇帝,赵谨言还是懂分寸的,整理好仪容,脸上是不苟言笑。
一旁跟随而来的其他皇子对于他的无礼在心底幸灾乐祸,不过是自己的王妃失踪,就是死了也用不着这般颓废,他的行径在他们眼里就是窝囊的行为。
“谨言,朕看你憔悴了,你这孩子就是专情,放心吧,画儿会吉人天相,指不定不日便会自己回来了。”赵元明心疼的柔声劝着。
“多谢父皇关心。”
父子惺惺相惜让一旁的皇子们恨得咬牙切齿,赵元明对他的宠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也是意料之中,只得在心底告诫自己要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