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甩出手中的长剑,剑身直直的插入关口处的城墙。她回望他一眼,朝他飞身过来,她以拈花之势拔走他头上的发簪;脚尖在他肩上轻落,随即而上,在半空飞腾,脚尖借那把插进墙里的剑,顺势飞跃上城墙。
三千青丝在风里凌乱,最后在他肩头垂落,哀伤的,心碎的。其实,垂下的又何止是青丝呢?
他一把抹开遮挡眼眸的乱发,他急切又惶恐地望着她。
她落立于城墙上,侧身,看看左边的大原疆土,又看看右边的北宛故土,故土上的两国将士还在不休的打。她真的不想再看到战争了,无论是哪国的将士,她都不想看到他们丧命。
她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嘶声竭力的吼,“停下!”但是没人听得见她的声音,这一刻,她好无力。
贺真看见她飞上城墙,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她如此嘶声竭力的喊,他很不安,顾不得太多,他立即向瞭望台上的士兵作出停战的手势。
鸣金收兵,所有的将士都收住手中的武器,朝这边望。看见自己的将军受伤了,陈同率领众将士朝关暮远围过来。赤连破也率军涌过来,看见城墙上的人似疯似魔般狂吼,他知道,那真的的前朝公主。
疏禾在城墙上嘶声竭力的怒吼,似疯似魔,一声声“停下,不要再打了”回荡在沉沙关的每个角落。
关暮远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但是他顾不得自己的伤,跟着飞身,借助那把剑运力,飞上城墙,不敢靠近她,用那种哀求她的眼睛看她。
她发现他跟过来了,情绪更加失控,对他吼“你为什么要上来?不要过来,离我远点,不要过来!”
关暮远立在原地不敢走动,左手胳膊上的血液一直在顺着往下流,他的脚边很快就染红了巴掌大块土地。疼痛使他一直很清醒,左手手臂感觉早已不是他自己的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害怕的只是她会伤害她自己。
黑云翻滚,狂风翻卷,携起他们的发丝翻飞。她的内心也如这狂乱的风一样席卷,她好像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问他,“告诉我,我是谁啊,是疏禾还是贺迪?”
关暮远怔在原地,所有的答案都化为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