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辰老妈顿时气鼓鼓停住了脚步。虽然心中很是生气,可是,若是就这样直接走了,也是显得自己太没有气度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为了避免村里人说闲话,终究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三叔公拄着拐杖缓缓的走了过来,干咳了一声:“阿辉已经走了,神也留不住,这个事情,对于瑶瑶打击真的太大了,孩子她还小,一时间心里肯定还是难以接受,难免会胡思乱想,她们孤儿寡母的,也很不容易,我们这些乡亲们,也得多多体谅体谅啊,能帮就帮一下吧。你也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赌气了,啊。”
叶天辰的老妈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听三叔公这么一说,顿时心中的气也是消了不少。况且,叶天辰也一直备受黄玉辉照顾,心里也是十分的感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瑶瑶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狠狠的咬了咬牙,依旧是气鼓鼓的,转身就直接进了屋。
瑶瑶也是一个比较听话懂事儿的女孩,很明白事理的。虽说她的父亲突然意外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但也不至于无端的指责叶天辰,也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
在几个乡亲的极力劝说安慰之下,叶天辰的老妈才很不情愿的让叶天辰进了师父的家门。
若是就此离去,叶天辰的心里多多少少也都会有一些遗憾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师傅还是因为自己而死,他不想悔恨终身!不过还好那种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
师父的家里也是请了专业的送葬队,他们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现在倒也不用叶天辰干什么。
倒是有个青衣骨瘦如柴的老人在院子里扎纸人,他面色黑青,浓眉如飞,目光呆滞,好像根本没有焦距一样,炸一看,模样似乎还挺帅气,走进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瞎子!
“尼玛,仔细一看还真不如炸一看呐!一瞎毁所有啊,有木有!”叶天辰小生的嘀咕。幸好他的声音非常小,不然被瞎子听见,说不定菊花就残了!
扎纸人这一行,吃的可是阴阳饭。
吃阴阳饭的人,子孙一般都不是很昌盛,绝大多数的人会是断子绝孙,所以干这行的绝少有子承父业的,多数都是收个命硬的流浪子做为自己的徒弟。
而且听说吃阴阳饭的人,绝大多数身上都是有着残疾。这可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一个事实。
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一个瞎子。
他扎的纸人都是红脸白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叶天辰初看时心中倒是觉的那些纸人十分简单而且粗糙,甚至都是有点儿略显呆滞,像是上帝造人时画的草稿,可当他认真仔细的看第二眼的时候却是感觉阴深的可怕,心里顿时无故发毛,怎么看都觉得可怕,于是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
他急忙转过身去。
当他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那个瞎子的声音:“呵呵,干了这么久的活儿,主人家能煮点儿东西吃吗?”
按照农村的习俗,一般请人来干活儿,除了早中晚三顿之外另外还得多一顿下午饭,可现在都是已经快晚上了,难道操办丧礼的人给忘记了这事儿?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好歹也算是帮忙的啊!也许是他们给忙忘记了吧。
虽然这是在师父的家里,叶天辰倒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随口应道:“先生,你请稍等,我这就给你弄去。”
那个老人却是叮嘱说道:“要两碗,一碗大的,一碗小的,记得装满啊。”
师父家请了村里的伙夫,他正在厨房忙活晚饭呢,叶天辰就问他:“院子里送葬队的师傅下午那顿没有吃饭吗?”
伙夫说道:“吃了的。再怎么忙碌这些事情我们可不会忘记的,我们可是靠这个吃饭的呢。”
叶天辰又是不解的说道:“那,那人怎么还要啊,而且特意要一碗大的一碗小的。真是有些奇怪呢。”
伙夫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意的倒腾了一下,递给了他两个碗,一个大碗里放的是大米,一个大碗里放的是糯米,而且全都是生的。
叶天辰顿时有些懵逼了,愕然的望着那个伙夫,表示百思不得其解,更加百撕不得骑姐:“这,这是什么鬼啊,米都还是生的,让人家怎么吃啊?那个,这样做不太好吧?明显欺负人嘛,还是赶紧换一份吧,师傅。”
伙夫有些诧异,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不耐烦的说道:“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你尽管拿过去就是了。”
叶天辰心中暗忖,难道那人说的一碗大的,意思就是大米,一碗小的就是糯米?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打包要带回家?饿怕了?
没有多想,他左右手各端了一个送了过去。
那个瞎子顿时什么也没说什么,伸手就直接接了过去,然后很是随意的就放在地上的纸人跟前,然后又是顺便从桌上拿起一戳香,放在香烛上。
那个瞎子的动作很是利索,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准无误,似乎他根本就不像是个瞎子一样。
等那戳上香点着之后,他便是快速的左右分开,每手都是三根香,分别插进了糯米跟大米的两个碗里,三根香很是诡异的又很整齐的分散了开来。
以前参加其他丧事他也是有见到过。
通常都是放在院子角落不起眼的地方,通常都是第一天见了,第二天就会被人给收走。这个东西不会放很久!
只是不知道到底什么用,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与一些迷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