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朽再也保持不住自己云淡风轻的表情了。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知道这些事?”
凤千颜摇摇头道:“只是知道在司休的生命中,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有过一次婚约。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呀。”
“那司休呢?”白朽紧张地问。
凤千颜的目光有些茫然,半晌才道:“这件事,就是司休亲口对我说的。他还说他还喜欢那个女孩子,说自己如果不是中了毒,应该会嫁她为妻。”
凤千颜一边说,一边皱紧了眉头,似乎在思索。终于,她做出了判断,轻声道:“你应该知道,那就是我。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那只是一种感觉。”
“可是他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呢?”白朽有点不理解。
“他如果心里还有你,见到你,应该第一时间把你娶到手,再不放开你才对。”白朽说。
凤千颜苦笑道:“他是娶了我呀。我现在不还是他的侧妃吗?”
白朽愣了一下,道:“这不一样啊。小凤,你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凤千颜轻轻拉起了白朽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摇了摇道:“师父,我明白。你是在担心我。你觉得,司休没有第一时间把真相告诉我,也许是他已经变心了。不过,如果他发现我已经失忆了,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又怎么能接受呢?”
白朽没有出声,虽然他不喜欢司休,但是以他做人的原则,他也不能说司休的所作所为是错的。
“那么,你现在能想起,你当初典当给黑影的记忆是什么吗?”白朽岔开了话题。
凤千颜的眸光暗淡下来,其中带着疑问、带着遗憾更带着屈辱。她沉声道:“我不知道。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师父虽然帮我破除了禁制,但那段记忆还是失去了。那也许是我到了这里之后,最重要也最宝贵的一段记忆。”
“小凤……”白朽想要安慰凤千颜,却不知说什么好。
小凤失踪将近一年的时间,正是与司休相识、相恋并私定终身的那段时间。对于一个在前世从未谈过恋爱的女生来说,这段日子对于小凤来说当然是极为重要的。
一时间,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白朽心神不宁,而凤千颜则是心情惘然。过了好久,凤千颜才开口道:“师父,你不是要给司休配药吧。夜已经深了,你若再不动手,我明天早上走的时候赶不及的。”
白朽听了,轻轻地笑了起来,道:“女生外向,果不其然。都三更半夜了,也不肯让师父休息,只想着要给情郎做解药。”
“师父!”凤千颜嗔了一句,心里有点不高兴。人家不是有了情郎、忘了老师。只是,事分轻重缓急啊。
白朽这时候已经站起身来。正在检点随身行囊中的物品,不一会儿,就从中挑起二十来种东西,迅速地压汁、磨粉。
他一面手上忙个不停,一面安慰凤千颜道:“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幸好我出门时带的草药比较多。这次会儿也应该是够了。你大老远地跑回来,一定累了吧?去歇一会儿。我会做好给司休治眼睛的药的。”
凤千颜略有些羞意地笑了,她向白朽道:“不管司休是因为什么,没有与我相认。但是我知道,在我离开之后,他一直在想办法寻找我。这是他手下人告诉我的。所以,现在反过来,不管他怎么想,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守护他的。”
白朽还能说什么呢?他唯有预祝凤千颜与司休这段感情,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吧。
他挥了挥手,“去吧,去休息一会儿。子时你还要服用这个月的解药。养好精神,明天早些回去吧。”
“师父,你也要用药。要不,给司休的药,明天再做吧。”凤千颜这时候才想起来,白朽一会儿也要服用解药。不管是谁,服用解药的前前后后都是最虚弱的。
白朽假装生气道:“你这个徒弟啊,这个时候才想起师父来?算了算了,我不用你操心。”
凤千颜却一眼就看出了白朽在装腔作势,甜甜地说了声:“对不起师父,谢谢师父!”
第二天一早,服用了解药后折腾了一夜的凤千颜终于醒了过来。她走了房间,却见白朽已经离开了。只有三只小瓷瓶静静地摆在堂屋的桌子上。
小瓷瓶的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写的是药物的用法。凤千颜拿起纸条来,仿佛看到了师父疲惫的神色……
“师父,对不起。”想到穿越过来这许多年里,师父对自己的教导和保护,凤千颜只觉得眼睛酸酸的。
师父,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心里一直只是把你当父兄、当师长。
凤千颜用力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那些凌乱的思维。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小瓷瓶,锁上小屋的门,迈步向云京奔去。
回到三皇子府,天色已晚。进门的时候,凤千颜居然看到了崇明月。
“你今天怎么亲自在这里看门?”凤千颜有些奇怪,半天玩笑道。
崇明月没好气地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王爷一直在找你。他不放心,还派了好几拨人出去接应你。”
凤千颜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易容没问题。接下来她才想起来,司休这个时候是根本看不见的。她不由得心中苦笑,笑自己的心虚。
司休应该早就知道她是谁,可仍然不动声色地在一起这么久。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是沉不住气。
“喂,问你话呢,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