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向煜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
是因为母亲的死吗?
似乎从母亲死后,他就变了样子,这些兄弟间平常的话语,再也没有听他讲起过。
“既然现在已经没有事了,你就回你的天界去吧,魔界可容不下你这样愚蠢的人,回到你该在的地方,继续为你失去的女人难过,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自暴自弃吧。”向煜笑道,“看到了吗,将自己的感情随意交出去的女人,只有这样的下场,让人啼笑皆非。”
“那你为何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双眼睛,正视自己的内心,真的那么难?”
“笑话,连你也变成傻子了吗?”
向煜冷哼一声,“本君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他转身欲走,却被宸臻一把抓住胳膊,宸臻的力气很大,向煜回头,见宸臻那双眼里充斥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哥哥。”他道,“我们都长大了,是非对错都分辨得出,我会为我所做的一切事情负责,不管这是否出自我自己的意愿,我都不会反抗,希望你仍然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什么。”
“放开。”向煜厉声道,“谁会去想那时候的事,我还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和天帝交恶,趁着现在本君心情好,快滚,虽然本君未必打的过你,但这可是本君的地盘。”
宸臻看着向煜,好半晌,他松手向后退了几步,淡然道:“兄长说的是,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开。”
金光一闪,白色的人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很干脆,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终于消失之后,向煜垂眸,看向手中的那双眼睛。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他叫我哥哥呢。”向煜自嘲的笑道,“真意外,我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这个称呼了,毕竟,我可是一直都扮演着一个恶贯满盈的敌人形象啊。”
向煜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宸臻手里,却没想过是这种情况。
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毕竟那枪离他那么近,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夺走他的生命。
然而,她却来了。
他寻遍了魔界也未能寻到的人,仿佛知道了他身陷险境,在千钧一发之际,乍然出现,平静的挡在他面前,将那枪用自己的身体拦下。
这个女人,一贯是笑眯眯的待在不起眼的地方,带着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高深莫测的微笑,用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看着世界。她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也知道自己无力干涉,于是她习惯于置身事外,眯眼笑着,不知是在笑谁。
近在咫尺又咫尺天涯,向煜总是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只能从那笛声之中,寻到她被隐藏起来的真实。
她爱着的姐姐们都死了,她的情感没有得到回应,她被迫信奉了一生的东西,紧紧地将她束缚在处刑台上,让她在既定的轨迹中挣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次又一次的被现实击垮——但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没有放弃反抗。
如果这命运不公,哪怕深陷囚牢,被枷锁所缚,声音嘶哑无力,信念一次又一次的动摇,她心中反抗的火焰也不会熄灭。
与她的姐姐一样,她从未在万千星辰之中迷失,在心灵上,她一次又一次的于烈火中涅槃重生。v首发
她成功了。
“怡愿。”
向煜伸出手,手上亮起术法的光。
“这时候也许太迟,但我已经欺骗不了自己了,后悔是无用的情感,是懦弱的象征,可我承认,我确实是个胆小鬼。”
手伸到眼旁,向煜低声笑了一下。
“我仍记得我说你的眼睛好看,想要这双眼睛属于我,挖出来,将其放在玉盒之中,当做我收藏的珍品。”
眼角流出血来,他恍若未觉。
“当时若是能说的再明白一些就好了。”
当时的悸动,若是能承认便好了。
当初流连花丛,辗转于女色之中,却将她囚于笼中不顾,只一厢情愿的想要留下她,却不知自己一错再错。
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失去了才明白珍惜,可事到如今,谁又能听得见他的这句低语呢。
“我爱你。”
良久过后。
向煜抹去脸上的血迹,起身,回往魔君殿,走出几步远的时候,他忽的看到一边有什么在闪闪发亮。
他蹲下身,将那圆圆的东西捡起来。
“回溯珠?”
这就是怡情给他的那颗回溯珠吧,一直到了现在才到他的手里。
向煜将那回溯珠摔在地上,怡情的影像渐渐出现,映照在他那双紫色的眼睛之上。
人界。
“哎,你怎么来了?”
张天佑放下手中的奏折,颇有些意外道:“天帝大人突然到我这里来,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吗?”
宸臻靠在墙旁,将刚才的事情说了。
“怡愿死了?!”
这声音传出去老远,是个人都听得出皇帝陛下的震惊。
“你在开玩笑吧!”张天佑一拍桌子,蹭的一声站起来,“怡愿死了?”
宸臻沉默,他站在那里,闭上眼,似乎不愿意再提起。
“谁死了?你再说一遍?!”
御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人直接冲了进来,“你说谁死了?!”
张天佑看到来人,又坐了下来,扶住额头,道:“白千年,既然你说了要照顾易昔华,那就好好的去奶孩子,别直接冲进来,我好歹是皇帝,你至少要给我些面子。”
“你刚才说......”
“旁边站着天帝呢,你自己问吧。”张天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