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怡情有一周没有见到过宸臻,天界没有人间那样多的规矩,各仙家也多比较随意淡泊,因此天界并不像人间的朝廷那样每日上朝。也只有龚黎为了展现自身的至高无上才强硬的将所有仙家都聚集在一起、如同人间朝廷一样每日上早朝,现在天帝换了宸臻,自然是没了这规矩。
除了半月一次的例行上朝之外,其余时间大家都并不受束缚、各司其职,生活无趣之时,更是彼此之间互相探讨修行、切磋技艺,再下下棋、喝喝酒,日子很快活。
但凡有重要的事情都可以直接去天帝宫拜访宸臻,宸臻是自古以来最随和的一位天帝,他总是笑眯眯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听完每一位仙家的问题然后着手解决。可怡情想不出现在的自己有什么理由能去见宸臻——也并不是因为没有理由,只要她想,天帝宫她可以随意进出,宸臻给了她这个权利。但她想要一个人花时间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将自己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上。
有时候怡情也希望自己能够真的愚钝一些,什么都察觉不到反而对于她来说是种好事。
“我有点想你。”
怡情有些懒散的躺在屋顶上,她惯来不喜欢摆出那些女仙们所说的什么仙女姿态,一举一动里都带了些随意,也因此有些潇洒和豪迈。现在天界的夜晚可以看见星星了,之前龚黎在位的时候,那些星星总是不出来,而现在,似乎是感觉到了天界的苏醒,隐藏起来的它们也渐渐出现了。
星星和命运总是有些微妙的联系,也许这并不是偶然。
似乎是同宸臻在一起的久了,怡情仍秉承着和宸臻一样的原则,不喜欢有人照顾,也不太喜欢麻烦别人,凡事更喜欢自己动手,故这府邸里少有仙仆。硕大个府邸里空荡荡的,平白多了些冷清,安静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些许风声,现在怡情似乎能懂得宸臻为什么当初会将她留在这里了。
一个人待在这里那么久,确实会很寂寞。
“想我?”
出乎意料的是,晚风送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方似乎是带着笑说的这句话,导致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逗弄的意味。
怡情坐起来,揉揉耳朵,然后四处看了看,“宸臻?”
但是周围却不见人,怡情觉得大概是自己听错了,毕竟最近脑子里思考的事情多半都与宸臻有关,产生了幻觉倒也正常。
就在她想要继续躺回去的时候,头上就多了只手,那手在她头上用力的揉了揉,惹得怡情转过头去瞪手的主人,随后那人便在她身旁坐下了,笑着看向她。
“这样的警惕心,真的让我有些担心。”
“宸臻?!”怡情有些震惊,“你怎么”
说到一半,她又哑了声,她警惕心并不弱,也不是对方隐蔽的过好导致自己无所察觉,而是由于自己对于对方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根本都不会对对方的靠近产生一点点警惕心理。
“意外吗?”宸臻眨了眨眼,“我以为我来找你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你现在毕竟是天帝了。”怡情也半开玩笑道,“难道天帝就这么轻松?”
“嘘,白天我当然还是天帝,但是晚上有谁能管我出现在哪里呢?人总要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两个人坐在屋顶上,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寂静。
“这件衣服给你。”
宸臻手中突然多出块红色的布料,怡情看向他的时候,似乎隐约看到他的脸红了红,但再仔细去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毕竟此人总是摆着一副不变的笑脸,也很难看出他的情绪波动。
“什么?”
怡情接过那东西,发现似乎是件衣服,她展开,瞬间整个屋顶星光璀璨,无数闪烁的星辰从其中抖落,仿佛整个银河都装载在这件衣服之中,她微愣,手中衣服的触感那样温柔细腻,触碰之时,好像整个人深陷入云海那般舒适。
宸臻的脸微微转过去,没有往这边看,只是小声的问了句,“喜欢吗?”
“这是”怡情想了想脑海中的那些书,她并不孤陋寡闻,“是‘五色霞光’吗?”
“那件衣服我已经毁了。”宸臻道,“如果要送给你什么的话,我希望那是我亲手做的。”
“亲手?”怡情有些震惊,“难不成这是你”
“万年雪蚕丝和灵山仙光不易获得,因此耗费了些时间,不过样子倒是早早想好了。”宸臻咳嗽几声,“我有问过织女怎么制作衣服,倒也不算太难,只是我于缝纫一事上颇为笨拙,有些怕毁了这衣服。”
怡情抱着衣服发愣,宸臻半天没能得到回答,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
“小凤凰?”
怡情看向他,眼中有泪光闪烁。
宸臻有些恍神,他连忙伸出手想要去将人揽在怀里,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住了僵硬在原地。
“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抱我一下呢?”怡情道,“或者给我一个不带感情,仅作安慰的拥抱?”
宸臻抬了抬手,又放下,他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
他不能,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事情的所有,所以他不能。
怡情将那件衣服搂紧,“谢谢,我很喜欢,不过它竟然是红色的。”
“那是属于你的颜色。”宸臻温柔的道,“你是于烈火与鲜血中绽放的莲花。”
“宸臻。”
“嗯?”
“你今天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