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国皇帝死了,没有任何征兆,在一天夜里安静的离开了人世。
事发突然,原本就动荡的西国皇室因此陷入了更加混乱的局面,皇帝并没有立储,因此各个皇子都不约而同的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在激烈的斗争之下,皇子们死的死伤的伤,场景堪称凄惨。
隐藏了很久、最有手段的七皇子在这场王者的博弈中获胜,踏着兄弟们的尸体,登基为帝。
而这场博弈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三天。
因此当魔君周围的白色褪去、获得自由之时,他几乎是立即接到了属下任务失败的消息。
他的属下因没有接到魔君的命令而不敢擅自行动,因此错过了最佳机会,他们本欲匡扶的八皇子在争斗中败北,虽然还尚且留有一条小命,但因中了剧毒而行动受限,废了半条腿,多半已经成不了什么大事了。
这么长时间的部署最终功亏一篑,即使是魔君,也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果然,这女人不简单。”魔君冷哼一声,怒极反笑,“不过确实是个有挑战性的猎物,如果能”
“如果能?”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魔君抬头看过去,发现在对面那棵树上坐着的淡紫色身影,赫然是他刚刚心中所想之人。
这人竟然还在?
“你不跑,还等着与本君将之前未做之事做完吗?”魔君暧昧的笑了笑,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本君不缺女人,但是如果是你的话”
“抱歉,打断你一下,我觉得我的阵法应该并不是幻术。”怡情笑眯眯的回答,“大白天的就做梦,不太好吧?”
听出话外之意,魔君慢慢的走过去,抬头看着坐在树上的人。
“你是真的不害怕?就你这样的修为,就算是凤凰,我也有把握能杀死你。”
“我想你应该心中有数才是,对手是强大的魔君,而且还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男人,既然我还敢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看来我给你留下的印象不怎么好。”
怡愿低下头看他,眯眼微笑道:“魔君既然有如此认知那就再好不过,事实上,印象极差。”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对峙了一会儿,魔君在树下坐下了。
“本君并非输不起,七皇子登基了,你赢了。”
“我想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误会?”怡愿摸着笛子,“除了干掉皇帝之外,我没有做任何事情。”
“你费尽心力阻止我,难道不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一切像既定的命运那样顺利的进行下去,这个答案,满意吗?”怡愿并没有正面回答,“作为命运的见证者,我不会轻易让人去更改正确的命运。”
“你早已经知道了结局?”
怡愿抿了抿唇,“如果你愿意这么想,便这样想吧,我没什么要解释的,说到底,我或许只是受命运支配的木偶。”
“可笑。”
魔君突然站起来,他飞身上树,抓住怡愿的衣袖与她近距离的对视,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因此怡愿也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压迫。
“本君才不管什么命运不命运的,遵从既定命运的安排,本本分分的度过一生,那是愚昧之人才会有的想法,本君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也只会接受自己闯出来的结局。女人,你最好给我记住,别拿那些什么该死的命运来与我争辩,本君不会被那种东西支配,也不会信那种东西——本君是魔界的君主,是当之无愧的一切的统帅者,没人能左右本君。”
怡愿依旧眯眼微笑,她不反驳也不支持,任凭对方用要杀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将笛子举到唇边。
悠扬的笛声响起,空灵、缥缈,却带着一股无法抹去的淡淡压抑,这是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令人向往之余,又感觉到心头有沉重的情绪,这笛音的主人也许并不快乐,但也并不悲伤,喜与怒达到了一种无所谓的平衡,她很平静,又或者说是淡漠,好像所有的一切只是过往的云烟,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烟雨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都无动于衷,因为一切早已荟萃在了她的眼中。
魔君不知不觉的松了手,不知道为何,他竟然下不去手。
他可以在这里轻而易举的杀死这个女人,无论对方有什么后手,他都可以从容应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无法下手,明明怒火已经充斥着大脑,但他却在看见那双紫色眼睛的时候,不自觉的停下动作。
也许是错觉?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顺从和反抗,很奇怪,她顺从着什么,却又在反抗着什么,那就是她所说的命运,亦或是她的枷锁?
怡愿吹着笛子,她完全不在乎自己身旁这个巨大的隐患,那双紫色的眼睛流光溢彩,世间最美丽的珠宝也不及其中万分之一。
她是被告知了命运的人,也因此被所谓的命运用层层的锁链囚禁,无法言说,却又不想接受,她想着要改变,却看着事情无法避免的发生,在不断尝试着违逆的过程里,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命运的傀儡,默认了命运的力量。
“愚蠢。”
笛声停了下来,怡愿眯起眼睛,偏过头去看他。
“竟然不顾及本君的存在,真是愚蠢。”
怡愿放下竹笛,“因为我知道你杀不了我,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你!呵,罢了,本君为何要同一个女人争论这些,杀你还浪费本君的力气,事情已经有了结局,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