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左府,仆人们都在为一场晚宴而忙碌。虽说左长风是个好客的人,时常在家中大排宴宴,仆人们已经熟悉各个流程。可是今天这顿晚宴却让他们一个个神经紧绷,不敢出一点差错,因为受邀的是太子萧正荻。
就在刚才,萧正荻的马车已经来到左府大门外,左长风带着左邀在门口侯了多时。此时见马车停下,赶紧上前亲自摆好马凳,扶着萧正荻走下马车。与他同来的还有太子妃,和近日来颇受宠爱的范承徽。
按常理,出席此等宴会的均是正室,如今太子妃后面跟着个范氏,一同受邀的各家女眷不免有些议论。太子妃虽明面上没有听到什么,可总觉得大家都在议论自己。此时,若摆着一张臭脸,只怕落下妒妇之名,可与范氏太过亲昵,怕也让人说坏了规矩。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萧正荻突然伸手过来,太子妃脸色一喜,才要将手递过去。范氏却已经紧紧抓住萧正荻的手,太子妃只得脸上一红,将手又藏回袖中。
这一切都被同来的青阳公主看在眼里,故意走了过去,对太子妃说道“文茵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红扑扑的。”
太子妃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竟然是青阳公主,按说都是成亲多年的人了,再说什么害羞之类的只怕不妥。于是,低声回答道“兴许是方才打帘的时候吹了冷风。”
青阳当然知道这是文茵自己的说辞,却不点破,只是担忧的问“那一会儿本宫请左夫人给你熬一碗姜汤如何?”
“不必麻烦了吧,应该没有大碍。”文茵拒绝了青阳的提议。
青阳看文茵如此搪塞自己,索性说道“按说,你才是我的正牌弟媳,所以我才站在你的角度说两句。我且问你,来日正荻继位,你是什么?”
文茵听罢此话,有些错愕的看着青阳,一来自从神世帝卧病以来,所有关于储君的议论都显得很敏感,而青阳竟然如此直接的问自己,若是让他人听到可不好解释;二来萧正荻若是继位,自己作为太妃难道不应该是皇后吗?这有什么好问的。
“长姐这话说的不是为难文茵吗?如今父皇健在,不可妄议。”文茵小声的回答青阳道。
“行了,你也莫慌。”青阳先稳了稳文茵的情绪,继续道“本宫只是提醒你,别丢了太子妃的体面,你自己丢人没事,可得想着你那两个儿子不是?”
文茵紧紧捏了捏自己的衣袖,抬眼看向青阳却没有说话。虽说母凭子贵,可一旦自己正室嫡妻的身份,那两个儿子也只能矮人一等。就拿眼前的青阳公主来说,她的母亲虽然早逝,可终究是追封成了皇后,她比旁的公主更受重视,也是因为这个嫡出的身份。
“长姐,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文茵勾住了青阳的胳膊,哽咽道。
青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怎么说这样是皇家的体面,我不会坐视不管的。这范玉儿又不是什么清白出身,你怕她什么?”
文茵努力控制着眼中的眼泪,不让它留下来,说“长姐有所不知,太子以往最宠爱王良娣,那终究也是朝中名门之女,除了嘴上不饶人,行事也算本分。可自从左大人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个范玉儿,真是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文茵说罢,抬眼瞥了萧正荻与范玉儿,继续道“平日在东宫中也就算了,可在外人面前也如此没有规矩,岂不是家丑外扬吗?”
“我记着正荻也不是嗜好美色之人啊,莫不是这范玉儿还有什么拿手的本事?”青阳好奇的问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宴会之所,这会儿范玉儿可不敢再造次,本分的寻了个偏座安置下。文茵对青阳说“说来话长,改日文茵登门再与长姐详谈。”
青阳冲她一笑,说道“去吧!”
文茵跟着萧正荻主位落座,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萧正荻却正眼都不看她一眼,两只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范玉儿,宴席中频频举杯,也是冲着范玉儿使尽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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