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先前没有见着旁人的踪迹，这突然一声招呼吓得箫广陵神色一沉，险些直接动起手来。
不过等他回头见着来人，脸色又缓和了许多。
说来是个老者言语时的腔调，但是说话之人却是一只身形佝偻的狗头妖。
“仙人大驾，未曾远迎。”似乎是注意到箫广陵一直没吭声，那狗头妖又客气一句。
直到这时箫广陵才反应过来，指着那堆云铁矿说道，“这是你们挖出来的？”
“不错，好些年月未见上仙大驾，所以这些年挖出的云铁都堆在这里，足年足月一点不少。”
简单的回禀一句，这老狗头妖似乎是担心他质疑一般，回头对着角落里的小狗妖挥了挥手。
那躲着的小狗妖最初还不愿出来，非得老狗头妖作势要走过去动手了才忙不迭的跑出来，将怀中的一叠羊皮卷递到了箫广陵面前。
羊皮卷上黑不溜秋的，字句也看不太清。
箫广陵本来就不是来查账的，自然也就没有心思细看。只不过瞧着这小狗头妖战战兢兢的样子，他还是将那羊皮卷接了过去佯装看了两眼。
“你们做得很好，铸剑司近年来铸剑少了，你们以后少挖些矿。”
话语之间，他本想直接遣散这些狗头妖，转念一想这些小妖离开了这矿洞好像也没别的事可做，当下也就随口敷衍一句算是了事。
那几只狗头妖听到这话却是各有茫然之色，这么多年都是被人催着赶着的还从来没人说过歇会儿的。
一众狗头妖茫然到有些怀疑人生，箫广陵却甩了甩手中的羊皮卷，皱着眉头看了两眼又走到了那堆云铁矿旁边借了下光。
这矿洞之中唯一的光亮便是这云铁的赤红光亮，羊皮卷上歪歪扭扭的刻字不说，上面好像还有别的字句。
这些狗头妖不知从哪儿找到的这羊皮卷，显然他们也不认识上面的字句。
“是剑谱吗？”一念闪过，接着云铁的光亮，箫广陵隐约见着上面依稀是写着几个御剑的法门。
修行之人虽也有记述心得体悟，但是一般都是留存在灵石器物之中，很少有这样老老实实用纸笔记述的。
“难道是俗世武者的剑谱？”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头却也没什么继续细看的心思。
现在都是寻仙问道了，这种俗世武学自然是入不得他的眼。
这一趟算是意外的变故，箫广陵左右看了看正打算离开这里，没想到却见着先前的老狗头妖神情落寞的站在远处。
说来也算是同宗同族，他暗自觉得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过去和那老狗头妖聊了两句。
话一起头，那老狗头妖似乎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说什么都要邀请他去狗头妖的洞窟坐一坐。
眼瞧着远处一个黑乎乎的坑洞，箫广陵本不想进去却耐不住这一众狗头妖都分外积极的催促。
……
黑暗的坑道延绵不知多远，这坑道本就是以狗头妖的大小挖掘而成，箫广陵走在其中只能佝偻着身子，难免有些吃力。
“前面还有多远？”
“不远了，马上就到了。”
“你老早就说马上到了。”
那老狗头妖闻言略微有些尴尬的没有应声，箫广陵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一众随行的狗头妖。
说是不让他们开采了，这些小狗头妖还是东摸一块西扛着一块的带着一堆云铁矿往洞里走。
“你们自己也需要这云铁？”箫广陵随口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一时还让那老狗头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缓下脚步，回头说道，“上仙，这些都是琐碎料子，我们可从来没拿过好矿啊。”
“……”这突然就求起情来了，箫广陵也不知道怎么个由头。
他本不想牵扯这些琐事，只不过四周的狗头妖这会儿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一时还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索性那老狗头妖似乎也有些眼力劲，试探着问道，“上仙可是新入职此处？”
“算是新入门的弟子。”
“难怪。”那老狗头妖像是释然又难掩失落的说道。
所谓的百兽化形成妖，皆离不开天地灵气的滋养。这些狗头妖本算是这云铁矿洞之主，只可惜后来被上清观的修士发现这里，轻易就将这矿场抢了去。
狗头妖都靠着云铁矿之中的地气修炼，自然也离不开这里，所以最后几经转折提出了主动挖矿的差事换取在这矿场停留的机会。
“地气？”箫广陵好奇的拿起一块云铁矿打量了一下。
“那是我们族中的说法，应该算作是云铁矿中残留的灵气，仙人餐风饮露位居云霄天外怕是看不起这点儿灵气。”
老狗头妖十分卑微的解释一句，话语之间还是偷偷瞄了他一眼。
箫广陵也没心思顾及这老狗头妖是何种心思，径直引动一抹青芒试探着吸收云铁矿之中的灵气。
果不其然，这云铁矿看起来很漂亮，实际上里面能够吸收的灵气却极少，甚至不如在山中打坐修行的进度。
“只是捡着点儿边角料吗？”一念闪过，他缓缓放下云铁矿，眼角余光却瞥见那老狗头妖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之色。
这种眼神说来微妙，一般人怕也不会在意，独独他平日算是见多了这眼色。
只听着咔嚓一声，那云铁矿在他手中突然粉碎开来，随即却见着一缕赤红气劲飘然而起！
一见着他捏碎了这云铁矿，那老狗头妖骤然变脸，嘶吼一声道，“动手！！！”
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