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诸国使臣都在,在下思虑再三,虽说在贵国大喜之日谈及此事有些不合时宜,但也实在没有比此刻更合适的时机了。”
磨磨唧唧的,要说就说,哪儿那么多废话,分明就是在吊人胃口。
闻言,沈亦迟脸上担忧的神色愈加凝重,藤珪这才继续说下去:“相信诸位都还记得赦云前主陆朝歌吧。”
听见这恼人的名字,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真是晦气。”
”若不是他,我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众说纷纭,却没有半句是向着陆朝歌的。
污言秽语漫天飞,钟灵实在是难以忍受,顿时大发雷霆。
太皇太后原本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却忽然听见身边“砰”的一声。
众人闻声皆愕然,纷纷朝着堂上看过去,只见钟灵正满眼杀气地瞪着下面。
还没等钟灵说什么,藤珪已主动挑衅起来,只见他嘴角一勾,满脸轻蔑地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莫不是要对我等远方来客动粗不成?”
动粗?钟灵真正想做的怕不只是动粗这么简单吧。
见钟灵似乎忘记了和自己之间的保证,沈亦迟随即侧脸朝她提醒了一句:“灵儿,回去。”
钟灵自然听得见,不过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见钟灵非但不收敛,反倒更加肆无忌惮,直接走到众人前面厉声威胁道:“谁再让我听见一句对我赦云先帝的不敬之辞,我一定叫他好看!”
钟灵的名号众所周知,要是把她惹怒了,她能做出些什么来还真没人知道,故而她一声令下,此刻堂下已是鸦雀无声。
堵住了悠悠之口,钟灵这才又看向藤珪,她原本不想和他说话的。
“藤珪,我敬你是赤炎国国主,也是今日这场宴会的贵宾,我不想为难于你,但你若再不怀好意地挑事,就别怪我没礼貌了。”
闻言,藤珪竟然勾着嘴角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许久未见,钟姑娘还是如此伶牙俐齿,真是叫人难忘啊。”
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在撩拨钟灵?
钟灵不由地怔住,不由自主地朝着沈亦迟的方向看过去,得,看这醋坛子打翻的眼神,她可以确定了,藤珪就是在撩她。
沈天御闻言一怔:他们……认识?
先前藤珪分明说过自己与钟灵等人素无交集的,可眼下听他们的对话,哪里像是没有故事的样子?分明就相熟已久吧。
钟灵停顿了片刻才朝着众人开口:“今日天色已晚,诸位若是没什么事便先行散去吧,一路舟车劳顿,我赦云已为各位备好了城中最好的客栈,还请各位移步。”
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场的局势,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这些自顾不暇的小国小邦可不想参与进去,一听见有机会离开,一个个恨不得拔腿就跑。
可还没等众人做出反应,一直站在藤珪身后的沈天御却冷着脸突然开口:“且慢!”
闻声,众人纷纷心惊胆战,一时也没有一个人敢动弹一丝一毫。
钟灵和沈亦迟等人也是顿时陷入不安,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还没等沈亦迟问话,沈天御已然危言耸听起来:
“诸位都是受过赦云欺压之人,时至今日有多少苦果都是陆朝歌一手造成的,诸位难道就不想为自己的臣民讨一个公道吗?”
“沈天御!你血口喷人!真正的罪魁祸首分明就在你身边,你狼狈为奸不说,竟还有脸反咬一口?”钟灵这暴脾气,要不是沈亦迟拉着,她恐怕早就冲过去揍人了。
太皇太后原本一直强忍着陆朝歌被辱骂的痛苦,又碍于身份处境无法挺身而出,可不曾想到最后还坚定不移地选择相信他的竟还是钟灵。
太皇太后心中五味杂陈,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见对面又传来沈天御的危言耸听之辞——
“今日我夏凌前来清理门户,抓回叛国皇子,赤炎国已答应为诸国讨回公道,若有意出手相助者,我等定然感激不尽。”
沈天御这话不是明摆的要划分阵营吗?还顺带告诉诸国夏凌与赤炎两大强国已强强联手,伺机威胁?
见状,众人纷纷陷入纠结,一边是承蒙恩惠的沈亦迟,一边又是赢面更广的两大强国,义利面前如何抉择,还真是一道难题。
“冤有头债有主,害我们的是陆朝歌,与旁人无关,钟将军夫妻二人乃我们的恩人,再造之恩没齿难忘,老夫今日就是不要自己这条命,也万万做不出恩将仇报之事。”
人群中,这声音坚定无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一直迷之自信的沈天御,只见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找死!”
沈天御说着便朝随身侍卫试了个眼色,那人瞬间心领神会,随即朝着说话之人走过去。
钟灵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沈天御这是打算杀人灭口、铲除异己了,于是她连忙趁那侍卫出手之前朝他扔去“暗器”。
下一秒,还没等那侍卫动手,一个茶盏已经径直朝着他的头上飞过来,力道之大,瞬间便将男子击倒在地。
众人见状纷纷傻了眼,方才说话那人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诸位瞧见了吗?究竟谁才是会护我等小国周全之人?”倡议过一番,这才又朝着钟灵俯下身去:“多谢皇后娘娘出手相救。”
钟灵淡淡地点点头,正儿八经的时候她还是很低调的。
沈亦迟虽是担心钟灵意气用事,可她方才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