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比她脑袋还大的牛头,正枕在她的腿上,很是乖巧地睡着觉。
看它的气息,比昨夜要稳定许多。
如此乖巧的样子,令唐然心中一软,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它脑袋。
才摸两下就感觉不对,抬头看了过去。
就看到火烧与小石头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幽怨与委屈,一副看待负心汉的表情。
唐然……
见鬼了,她是怎么一头驴以及一只石吼兽的毛脸上,看出来这种情绪来的。
“你还有脸回来,家里头忙了三天三夜,你连个鬼影都没有。”唐然很是嫌弃地瞪了火烧一眼,这三天要是火烧在的话,他们也用不着这么累。
偏偏忙的时候它不在,忙完了倒是回来了。
火烧耳朵搭拉了下来,一副蔫巴巴的委屈样子。
唐然这才注意到,它浑身上下都是伤,有些地方还冒着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上哪鬼混了,大年初一整得满身上伤。”唐然把小牛抱回它自己窝里,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站起来,将火烧从上至下打量了下。
伤得真不轻,有些伤是新的,有些已经结了痂,甚至有几处还是致命伤。
忽然就不生它气了,能活着回来就挺不错的。
“嚯,啥玩意这……咋伤成这样?”老太太要到厨房里做饭,乍一眼看到火烧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
“阿然你快让它出去,都长这么大了,还一天一天往屋里钻,这屋里哪里还装得下它。”
唐然嘴角一抽,冲火烧说道“赶紧出去吧,你都这么大个了,别没事老往屋里钻。”
火烧倒退着走出来,狠狠地瞪了小牛一眼,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唐然。
唐然顿了顿,眉头拧了起来。
火烧那一副‘我以为我是你心头唯一的宝贝,结果你捡了一个还不够,现在又捡了一个回来,你个花心大萝卜……’的表情是什么鬼?
唐然揉了把眼睛,这几天太累,她眼屎都多了好多,快把眼睛糊上了都,怪不得会看错表情。
挺恶心的,先去洗把脸再说。
打死她也不信平日里只喜欢唐莲,嫌弃她的那个表情,就如看到臭气草时的表情如出一辙的火烧,会因为她又捡了头小牛回来而心生委屈。
嚯!
昨日完工时已经快傍晚,累到没心思去观察庭院情况,如今出家门一看,简直丑到不忍直视。
白玉柱是极为好看的,就是每一根都长得不一样,看着就跟群魔乱舞似的。
顶棚倒是平整,但木头都未曾上色,也不曾涂漆,打磨得也不够光滑,还都是大板子接的,怎么看都粗糙得很。
铺地板的石头没怎么磨平,石头的颜色还不太一样,几乎啥样的颜色都有。
整个庭院给人的感觉,就如一群光棍老爷们看文娟似的,怎么看都是个女的,也足够结实强壮,但就是长得太粗糙了点,让人看着就提不起兴致。
“昨天谁说咱们家的庭院做得挺好看,挺大气来着?”唐然扭头问唐兰。
唐兰说道“咱们爷,咱们爹,二叔三叔,还有大哥,他们几个都这么说了。”
唐然……
大老爷们的话,就是不能信。
“还是这亭子好看些。”唐然叹了一口气,感觉这三天三夜累得不太值当,还不如亭子好。
至少亭子是整齐的六角亭,六根柱子长得是一样的,亭顶扣的虽说是也是木板,但都是一色的黄木,刨得跟真瓦似的,还刷了油。
“我觉得挺好的啊,看着就挺结实。这亭子就不好,一点都不结实。”唐兰忍不住嘀咕,虽说是不太好看,可要那么好看没用,结实才是正道。
唐然……
她的家人怕不是有毒吧?
唐兰忽然说道“阿姐,有人来了,他们要干嘛?”
村里一大群人往这边走,看样子是要到他们家来,唐家人不由得皱起眉头,心头警惕起来。
不一会儿人到了,却是给他们拜年的。
有人大喊“唐家人,我给你拜年来了,红包就不用了,给个大肉腿怎么样?”
陈英男抱了一大筐瓜子出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大肉腿没有,瓜子要不要?要就一人拿上一把,不要就滚蛋。”
众人……
唐家这么有钱,竟然只给他们分一把瓜子,来一筐铜子也行的啊,太抠了。
不过不拿白不拿,一群人一哄而上,眨眼功夫一大筐瓜子就见了底,还有人没有拿到的。
陈英男大方的,又拿出来一筐。
看着被壳了一地的瓜子壳,唐然无语得很,就算家里头瓜子再多,也不要这么大方吧,看把地板给折腾得。
一想到沾了口水的瓜子壳满地都是,她都被恶心到了。
“娘,你让他们回家吃去,把地上弄得脏死了。”唐然拧起眉头,没忍住开口。
陈英男顿了下,看到一地的瓜子壳,也是被恶得不行,赶紧挥手“拿了瓜子赶紧走,别在这里嗑,要不然都留在这里给我一颗颗全捡干净了。”
话音刚落,村民们就僵住了。
看了看地板,捡瓜子壳?捡你个大头鬼!
转瞬间,人跑全没了影。
这还是唐家人比较厉害,让他们畏惧的结果,换成是别家这么说话,他们不但不跑,还非得往家门口吐不可。
人走了,可留下的瓜子壳可真不少。
陈英男脸色不太好,嘀咕道“失算了。”
大年初一都不兴扫地,看着这么一地的瓜子壳,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