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夭骂完锡五后,又瞪着项复道:“姓项的,这几天我就委屈一下住在这里,你要是敢不守规矩,我便一刀宰了你!”
两人身量相当,又靠得极近,项复看着黎夭一张俏脸,想着书中描写女子“眉若远山含黛,眼如星辰流转”的话语用在黎夭身上倒是极为贴切。黎夭见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一时气恼,直接一个脑瓜崩弹过去:“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项复抱头痛呼,连忙说道:“听到了,听到了。”
黎夭又说道:“在金一他们五个面前,我给你留点面子。咱们单独在一边的时候,你得喊我老大,任何事情都得听我的。”项复心里不愿,看到黎夭抬起手来,以为她又要动手,只好嗯了一声。
黎夭在银二那里受了不少气,却在他家少主身上找了回来,心里不由得一乐,便笑了起来,露出浅浅两个酒窝,如春花初放,鲜润可爱:“我回房间休息了,没我允许,你不得出来,不得偷看,也不得和我说话。”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项复望着黎夭纤细的背影,心想:“黎姑娘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手劲却比我还大,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修炼的?”又想着:“她笑起来时却比生气时更好看一些。”待到黎夭已经消失在屏风后,才回过神来,又不禁自责起来:“项复啊项复,你第一次见到女子便如此魂不守舍,真是枉读了圣贤书!”又以复国大业警醒自己一番,这才收起心神,到灯下看了会儿书,又打坐修炼一阵,实在困倦了,才上床休息。
黎夭躺在床上,却没有睡,一直听着里屋的动静,直到确认项复睡着了,便一跃而起,心里骂道:“这小子折腾到这么晚才睡,害我等了这般久。”刚一下床,神识一动,后颈一凉,察觉到有异:“银老二这死老头果然放出了神识监视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故意说道:“晚上吃多了些,却有些口渴。”又回到床上躺下,渐渐“入睡”。
近年来,黎夭习惯了半夜出门,早已养成了夜猫子的习性,寅时之前是极难睡着的。察觉到那监视自己的神识终于退去后,黎夭却忍耐着没有起身,过了一会儿,果然那道神识又重新晃了回来。黎夭翻了个身,发出细微的鼾声。
银老二见黎夭睡熟,彻底收回了神识,心底有些纳闷:“这死丫头怎么转性了?莫非真是我多虑了?”
黎夭仰躺在床上,得意地想着:“敢和我比耐心,除非你整晚不睡觉,不然如何防得住我?”担心银老二再次杀一个回马枪,也就不急着出门,心里盘算着之后的计划:“金老大太懒,别说晚上,白天也大半时间在睡觉,完全不用在意他。三叔待我最好,神识又弱,对他倒是不用防备。铁四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对我没有敌意,看着也是个实诚人,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银老二最是讨厌,他神识最强,又对我敌意最大,好在他的坏都在明面上,只要小心一些,倒不至于被他逮着。最恼火的还是锡五,简直他娘的就是个笑面虎,之前我都没看出来,这人的心眼竟是大大的坏!要离开这破岛,就得想办法把锡五那飞舟弄到手,可他又最难对付,哎,真是头疼。”又想着:“他们的宝库在这岛的深处,里面定是藏着不少好东西,只怕是机关重重,轻易进不去,只好等明天让他们带我进宝库选东西时看清了门路再说。”
想完后又梳理了一遍,总觉得自己把什么遗漏了,终于想起:“倒是把项复给遗漏了。锡五故意把我安排在项复身边,好让我没法自由行动。这院子又在最中间,方便他们几个随时监视我。他口里说要给我另起一间院子,只怕是一年半载都动不了工。项复这小子也是奇怪得紧,看他在下属面前能说会道的,活像个小大人,在我面前却又像个小傻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子时刚过,黎夭轻手轻脚摸出了房间,消失在夜色中。
黎夭知逍遥宫四周都布有阵法,不敢轻易去触碰,只好兜着外围转。来到东边的石楼,见那些海妖的尸体都已经消失,连地上的血迹都冲洗干净了,看来那奔儿兄弟还算守信。石楼门顶上刻着“陋室”两字,黎夭大致认得,心里不以为然:“叫啥不好,非要叫陋室。不知道是漏水漏雨还是漏风?”她却没搞清楚此陋非彼漏也。石楼的一楼是架空的,黎夭直接溜上了二楼,却是间极宽敞的书屋,摆着几排书架,又有书桌座椅、纸墨笔砚等寻常事物,想来是项复日常读书的地方。看到“书”,黎夭就觉得头疼,也懒得在这屋里翻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直接就窜上了三楼。
三楼却是一间空荡荡的静室,除了一张古琴,一副棋盘,几幅字画,便无他物。屋里还留有打斗的痕迹,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黎夭知道是白天时留下的,也不再做停留,直接飞身出了石楼,前往南面的峭壁。
海浪细碎拍打着堤岸,残月清浅映照着石壁。黎夭仰望着这面高达百丈的石壁,想将之前发现的那个藏在石壁中的宝贝找出来。然而用肉眼看去,却瞧不出半点异样。只好运起“识地”小神通,眼中释放出精芒,再看石壁,果然暗藏着玄机,只见一黑一白两团光影在石壁中流动,黑色的如游鱼,悠然自在地游着;白色的如飞鸟,振翅疾飞,似乎想要冲出石壁,飞上高空。
黎夭看着两团光影,眼神开始迷离,心神沉醉其间,眼前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