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几个身形强壮的大汉在沙发上坐着,老蔡坐在沙发上,把软绵的沙发都压得陷进去整个屁股。
“哎,你们看见没,今天罗姐带着的那个小孩,像不像那谁啊。”老蔡怀里抱着个粉嫩的猫咪抱枕,对着身边的男人说着。
拿着《十日谈》的黑衣男人靠着沙发,懒懒地说:“那个娃啊?好像真有点像吧。”
“不是像,那就是。”蓄着长发的男人正用昂贵蚕丝织成的丝巾擦拭着手里的柯尔特左轮手枪。
“林家不是倒了嘛,带着那孩子罗姐就不怕被人追啊?”老蔡拍了拍看着书的男人,猛烈的力道拍在男人身上,没有一点动摇。
“我觉得应该是文先生让罗姐带走的吧。”一个一直沉默的男人开了口,他的脖子前坠着一个项坠。
看着书的男人看了眼项坠男,勾起唇冷冷地笑了,接着看着手里的书。
老蔡听着那男人说话,心里寻思着不再说话,他的眼睛从男人的身上转到男人的身后。
“哟,罗姐出来啦,咋样啊,玩的开心吗?”老蔡站了起来,沙发上的塌陷却永远恢复不了了。
“还行吧。”衍罗走到沙发边上的冰箱前,从里面摸出一瓶矿泉水。
“这瓶算我送罗姐的啦,以后常来玩就行啦。”老蔡脸上笑着,抬起手虚拦着衍罗。
衍罗还是用手机付了钱,看了看沙发上这几个虎背熊腰的肌肉男都懒懒地陷倒在里边,每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样子看上去又滑稽又和谐。
“那下次见了。”衍罗跟老蔡点点头,径直走出了俱乐部,老蔡也送着她到了门口。
项坠男亲眼看着衍罗消失在俱乐部的门口外,他站起身来,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陷在沙发里的看书男见他离开,用书签夹好书页,收起了书本,跟在了项坠男的身后。
擦着枪的男人看了眼那两人,撇了撇嘴,把长腿抬到看书男的位置,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舒服地伸展着身子。
项坠男走到一间房间前,房门还开着,里面只有堆在角落的子弹壳,枪支都放回了原处,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他站在门前,阴狠的眼睛谨慎地扫过每一处,无论是地上的子弹壳还是远处被打成筛子的靶子,都没有漏过一处。
“干什么呢。”
听见声音,项坠男的眼神闪过一抹警惕,冷静下来,他回过头,看书男正靠着墙壁,看着他。
“与你无关。”项坠男又看了看房间,还是把房门给关上了。
“你还在找那小子啊。”
项坠男将看书男抛在身后,快步走向了俱乐部的后门,那里也通向外面。
会来这家射击俱乐部的人除了懵懂的普通顾客,大多都是道上的人,这后门是老蔡故意为其他人留下的。
打开后门,一片明朗映入眼帘,大街上车水马龙,匆匆来往的行人经过项坠男的眼前。
“没有吧。”看书男还跟在项坠男的身后,俱乐部的隔音效果极好,关上后门,一切喧嚣都关在门外,只能听见空调吹出冷气的声音。
“林家倒了,你还是不放心啊。”看书男看着项坠男愁眉不展的模样。
“你不懂,林家的那个孩子,和那两个人一样可怕。”项坠男摇了摇头,叹着气。
看书男静静地看着项坠男,这时,项坠男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来看,是女儿。
走出了一段距离,衍罗回头看看远处的射击俱乐部,行色匆匆的行人里挤出一个逆行的少年。
林明纪一手压着戴着的口罩,逆着行人慢慢地来到衍罗的身边。
“那个人没有认出你吧。”衍罗接过林明纪脱下来递给她的口罩。
“没有。”林明纪摇了摇头,回想着在射击俱乐部里,经过大厅的时候,看见了那个毁了林家的内奸。
看见那个人,仿佛再次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和父亲。
他闭上了眼睛,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越深入去回忆,越是触目惊心。
一道温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林明纪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衍罗的手。
“回去了。”
林明纪睁开眼睛,抬起头对上衍罗平静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和衍罗的相处很短,想要从她身上寻找杀手的阴影,却找到了属于普通人的温柔和包容。
高挂天边的日轮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西下,车窗映着霞光的小车拐过十字路口,路过人行道时带起一阵风尘。
衍罗避着吹来的风尘,走在了人行道的里面,抬起头去看已经能看见小区的一角。
“那个,姐姐!”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衍罗耳边响起,她不觉得那声姐姐是在喊她,随意地回过头去,却看见了童心。
童心站在小区的花坛前,穿着蓝色衣裙的她手脚有些别扭地站在那儿。
这声姐姐嘹亮得仿佛在闹市里叫卖糖果,可是看着童心那别扭的模样,好像这声姐姐是她纠结了半天才一鼓作气吼出来的。
林明纪奇怪地看了看无奈的衍罗,又看了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童心,一时之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童心?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衍罗走向童心,放开了林明纪的手。
温软的触感在手心消失,林明纪眼睁睁看着衍罗丢下他,走向了那个看上去和他一样大的女孩子。
朋友?姐妹?林明纪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看着两人的脸庞又不觉得是姐妹,为什么这姑娘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