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那一声吼,把缩在他怀里的白艺霜给吓了一跳,同时,也气着了白艺霜。
“你凶我?”
李艺正警惕着不知深浅的衍罗,突然白艺霜就挣脱了他的怀抱,气恼地看着他。
原本剑拔弩张的激烈气氛瞬间因为白艺霜对李艺的质问而改变了,李艺茫然地看着生气的白艺霜。
“我……”
“你竟然凶我!”
白艺霜打断了李艺想要开口的话头,又气恼地重复了一遍。
她本来也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只觉得有李艺在,衍罗不可能有机会对抗她。
这样一个对衍罗没有戒心的白艺霜现在全幅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艺身上。
衍罗站在寝室门外,看着白艺霜质问着李艺,从原本的一致对外到现在的‘你怎么敢凶我’。
宁惜若已经飘回到衍罗的身边了,她也看见了被白艺霜牵制住的李艺,和衍罗交换眼色,默默开溜。
“李艺和白艺霜看起来怎么这么和谐?”
宁惜若飘在衍罗的身边,有些奇怪地询问着。
“可能他俩是姘头吧,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还能不能在这个学校待下去。”
衍罗带着宁惜若走上了顶楼,头顶的月亮仍然被阴云遮蔽。
“我一定会留在学校的,来的路上你也看见了吧,李艺一回来,罗庭大学的人脸色都变得非常差。”
宁惜若眼神坚定地看着衍罗,她是一定不会离开罗庭大学的。
“可你刚刚也看见了,李艺随便一挥手你就没了,你想怎么去保护罗庭大学?”
衍罗坐在了边沿上,一边吹着冷风一边说着。
“……我知道我不行。”
宁惜若低声说着。
“我还是很想问一问,如果你是执着于李丝月才坚持到现在,那保护罗庭又是为了什么?”
衍罗说着,插在裤兜里的手握了握裤兜里的玉佩。
“我只是想遵守与阴间的契约而已,我也很想保护我所爱的学校,即使这学校里的人曾经伤害过我。”
宁惜若又抬起手,去摸自己的胳膊肘了。
衍罗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或许宁惜若心底是不认同的,或者说是犹豫着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她自己。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自己的想法,那种真正的,不受任何人干扰的想法。”
衍罗将手抽出了裤兜,宁惜若这句话可能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让衍罗去相信她了。
“我的想法……”
宁惜若低着头喃喃着,阴冷的晚风徐徐地吹起她如同海藻般乌亮的黑发,她眼中的情绪如同火烛随风颤动。
每当宁惜若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都会出现李丝月微微弯起的嘴角,闪烁着明媚的猫一般的眼眸。
暗流悄悄涌动,船只悠悠掠过,宁惜若已然没有声息,被冷水泡胀的尸体就随着这些缓缓飘动。
水底很冷、很黑,她仰着头,看不见水面上投来任何的光芒。
但是她想到了李丝月,怨恨、依赖、气愤、不解,这些复杂的情绪支撑着她无力的手脚动了起来。
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费尽全力地走回到了罗庭大学,只可惜她在水底躺了太久,李丝月已经毕业了。
每个待在罗庭大学的鬼魂见到了她,都一脸惊恐害怕地缩了起来。
怨气冲天,这是地府的鬼差见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
“怨吗……”
衍罗看着双眼放空的宁惜若声音极低地喃喃了一句。
衍罗侧耳听见了,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霸道凶猛的阴风即使要冲上楼顶。
“我想……”
宁惜若细如蚊蝇的声音响了起来。
而来势汹汹的阴风猛烈地撞开了楼顶的铁门,哐当的响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无比得响亮尖锐。
“说出你的想法,宁惜若。”
衍罗轻声引导着宁惜若,她的手又伸到裤兜去握住玉佩。
李艺缓缓走了上来,他身上繁复的朝服衣摆堪堪擦过楼顶的石地板。
“我想要……”
宁惜若张开了嘴。
李艺抬了抬手指,无声无息的黑色煞气聚在了他修长的指尖,无数股蓄势待发的黑气对准了低着头的宁惜若。
“我想见李丝月!”
宁惜若呐喊出声,煞气化作利剑猛然刺向了宁惜若,衍罗冲到了宁惜若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玉佩。
李艺震惊又害怕地瞪大了眼睛,锐利的利剑不得已停了下来,凶狠的锋芒直指衍罗手中的玉佩。
宁惜若站在衍罗的身后,泪水悄然滑过她惊讶的面颊。
“看来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了吧,惜若学姐。”
衍罗勾唇浅笑着说。
她看着停在眼前的锋芒,仿佛只要她慢一刻拿出玉佩,利剑就会扎入她的眼睛,贯穿她的身体。
宁惜若抬起手掩着嘴,泪水哗然滑落下来。
“你在哭?别哭了,如果你刚刚没早点说出来,我可是不会把玉佩拿出来给你挡下来的。”
衍罗听见了宁惜若压低的啜泣声,浅笑着说。
她语气中的轻松让李艺觉得无比的碍眼和烦躁,比宁惜若那弱者般犹豫不决的哭泣还要讨厌。
“恶心,你在那里哭什么?”
李艺气得咬紧了后齿。
被莫名生气的白艺霜给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现在又听见他又厌烦的女人哭声,让他烦得头疼。
“闭上你的嘴,李艺,你不应该这么对一位可爱的女士失礼。”
衍罗弯着美眸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