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水红色春衫的女子上前一步,拉过了芳华姑姑,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
“姑姑,扰了太妃娘娘清净,实在是抱歉,只是我们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拜见太妃娘娘,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着。太妃娘娘若是刚刚歇下,想必还未睡熟,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女子巧笑着,语气也柔和,只是这话的意思,却是怎么都不对的。
芳华姑姑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心里登时就对这位主儿生出不屑来。
再则,不由就想起了夜同尘之前让她把唐宓叫醒的话来,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把睡着的太妃娘娘叫醒呢?
芳华姑姑肚内百转千回,面上却是笑了笑“奴婢眼拙,敢问这位小主儿是…”
王月姝回道,“我是王才人,家父工部左侍郎王忠。”
芳华姑姑点点头,“原来是左侍郎家的千金,奴婢失敬了。”
说着,把银子塞回了王月姝手里,“才人方才说笑了,太妃娘娘身子何等金贵,好容易安睡,岂能再把娘娘叫醒?”
然后芳华姑姑转向了其他人,“几位小主儿是奉了皇上的意思来的,只是太妃娘娘不方便见人,如此回了皇上也是无妨的。皇上对太妃娘娘历来敬重,也不会怪罪小主们。”
王月姝捏着银子有些不甘,“姑姑这不是让我们违旨吗?”
芳华姑姑看了她一眼,“小主言重了,不然,小主们在这儿等着?只怕王才人受得住,其他小主也受不住。”
王月姝皱眉,“姑姑真能做的了主?要是皇上真的怪罪下来,怕是也要牵连太妃娘娘。”
何谓不知好歹?这就是了。芳华姑姑好心让她少受累,她却认不清自己么?
芳华姑姑真是好久没被人威胁过了,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王才人刚来,怕是不知道这宫里的情况,皇上怪罪谁都不会怪罪太妃娘娘的。”
王月姝听闻此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过是个太妃…”
她想的是,不过是太妃,年老色衰,不及太后尊崇,先帝又不在了,能有什么?她们来拜拜她,已经是难得了。
芳华姑姑耳朵尖,听到这句话眼睛一眯“王才人说什么?”
王月姝看芳华姑姑的脸色,只知她是个奴婢,也敢给她甩脸子,当下脾气也上来了,“我说,不过是个太妃。还有你,我尊敬点儿,叫你一声姑姑,可你说到底,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芳华姑姑真是被气笑了“才人好大的威风,想必还当自己是侍郎家的千金。容我这个下人提醒才人一句,这里是宫里,这儿,是长乐宫,还轮不到你一个才人放肆!”
“你才放肆!我是皇上的妃子,你一个奴婢敢跟我这样说话?!”
王月姝扬手就要往芳华姑姑身上打,被芳华姑姑一把拉住了手腕。
芳华姑姑是做活儿的手,自然比王月姝力气大的多。
她还没怎么用力,王月姝就已经痛呼起来,“放手,你这个以下犯上的奴婢!”
碧玉带了两个太监从内殿出来,芳华姑姑一把甩开王月姝的手臂,惹得她一个踉跄,幸好丫鬟花蕊扶了她一把。
芳华姑姑对着那两个太监道“把这位王才人带上,我们去见见皇上,也好让小主知道知道,咱们太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踩一脚的。”
碧玉笑道“姑姑您消消气,别气坏身子了。”
芳华姑姑甩了甩手“如此倒显得我是恶仆一般。”
碧玉道“哪儿能呢,姑姑操心了。”
一同来的嫔妃早已经吓傻了,不知是该站着,还是该跟着。
林芳摇顿了顿,带着丫鬟跟了上去。
有了领头的,其余的嫔妃自然也就跟上了。
夜长安刚把一群人安顿好,没想到乌泱泱的又回来了。
“什么事?”夜长安揉了揉额角,觉得这群女人真是麻烦的要命。
芳华姑姑上前行了礼,夜长安才看到“是芳华姑姑啊?阿宓呢?”
夜长安的反应让不明所以的嫔妃心里咯噔一下,尤其是被人按着手臂的王月姝,更是心里打鼓。
为何皇上对一个奴婢态度都这么好?她是不是真的惹祸上身了?
芳华姑姑道,“回皇上的话,太妃娘娘睡下了,不能见诸位小主儿,这不,这位王才人似乎不大乐意,出言冒犯了太妃娘娘。奴婢也是来找皇上给太妃娘娘做个主。”
夜长安才算大致听明白了一些,低头看向王月姝,“你对太妃不敬?”
王月姝一定想不到,她入宫第一天就能得皇上另眼相待,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王月姝小腿肚儿都在发颤“臣…臣妾失言。”
夜长安眯了眯眼,“你怎么说她的?”
“我…臣妾…”
方才在长乐宫门口,是逞一时口舌,如今圣威之下,她哪里还敢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夜长安看她结结巴巴,想她也答不出什么来,便把目光投向其他战战兢兢的嫔妃,转了半天,“林芳摇,你来说。”
林芳摇不知道此时该不该感激皇上记得她的名字,在王月姝的目光之下,她一步步挪了出来。
“臣妾林芳摇见过皇上。”
听得出来,她虽然言语中透着紧张,不过说话但还算镇定。
夜长安点了点头“说吧。”
林芳摇看了王月姝一眼,心道只怕要得罪人了,“王才人…她说,不过是个太妃…”
夜长安点点头,转头吩咐一句,“赏。”
林芳摇心里咯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