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红着眼圈,不知所措地看向念归:“那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之前这个朋友,可是我们之间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唐宓的语气有些激动,连连发问,反复重复几句话,情绪几乎快要崩溃。
念归扳过唐宓的肩头,坚定地道:“唐宓,你看着我,别怕,有我在。”
“别怕,”念归重复道。
唐宓的心像是被钝刀子扎了一下,闷闷的疼。
这个时候念归在他身边,终于让唐宓觉得些许安心,她第一次自私的心想,幸好,念归还没有离开,还能陪着她。
唐宓以为自己什么都有,可只有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身无所恃,无枝可依。
发生这样的事,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念归除了劝也说不出别的话,陪着唐宓呆了好久,才终于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唐宓劝好一点儿。
念归拉着淘米,出门道,张紫琴出事的石桥上,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唐宓又站上了这座石桥,只觉得触目惊心,忽然她看见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唐宓苍白着脸往桥下走去,指着桥边的这几株牡丹,“这里…”
念归看了看牡丹,奇怪道:“这不是人工养的牡丹吗?怎么会在这里?”
唐宓忽然意识到不对他抬头看小年,说道:“紫琴喜欢牡丹,昨日里我说要带她上的是那边的几株,没想到这里也有。”
言归皱了皱眉:“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引你和德妃娘娘来这座桥上的。这桥又有什么问题?”
念归抬脚踹了两脚桥栏杆:很坚固,没有松动的痕迹。石板同样是牢牢嵌在地上的,平平整整,没有什么不对。
唐宓想要说什么?忽然脚下一滑,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桥栏杆。
等站稳了身子,念归问道:“没事吧?”
唐宓摇了摇头:“没事,脚下有些滑。”
“滑?”念归疑惑看了看石桥的地面,用脚底蹭了蹭,忽然道:“我明白了,这桥上被人撒了油。”
唐宓一听也会这样说,也试了试:“真的是挺滑的。”
念归提醒道:“你小心些,女子的绣花鞋鞋底与我们男子的鞋底用的不是一个材料,男子的鞋底比起来更防滑些。”
这样听来,更像是一场预谋。
唐宓疑惑道:“你是说有人在这上面撒了油,然后又用这几株牡丹把我们引到这座石桥上,他们是早有预谋想要害紫琴肚子里的孩子?!”
念归一脸慎重的点点头:“借你的手更为方便,因为只有你承认了,皇上就会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唐宓不相信:“那是长安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因为偏袒我糊弄过去?”
就算糊弄过去了,唐宓也不可能原谅自己。
念归来看了唐宓一眼,慢慢的道:“他能。”
唐宓正要说什么,忽然被念归一把拉住了,迅速藏到了一株茂盛的草木后面。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轻,应当是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走到石桥上,“啪”地一声,把木桶放在了石桥上,木桶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细土。
小宫女拿木瓢舀了一瓢细土之后,灰尘飞了起来,小宫女皱了皱眉,不满地道:“呛死人了,就知道给我拍着线累人的活儿,你有好事儿下来轮不上我。这两天又是让我刷油,又是让我盖油的,干嘛跟一座桥过不去?”
正是小宫女自顾自地发着牢骚,念归走出来,站在小姑娘面前:“你是哪个宫的?出现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小宫女正蹲着身子把细土盖到石桥上,抬眼看见一个人来到他面前,吓了一跳:“念归郎君。”
念归笑了一声:“哟,还认识我,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
小宫女不明白念归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很快笑着道:“回念归郎君的话,奴婢红菱,不是那个宫的,就是个杂役宫女,方才掌事嬷嬷说德妃娘娘在这里摔着了,想必一定是路滑,边让奴婢撒些细土盖上。”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可是念归可没忘了刚才小宫女的那一句:“这石桥上的油也是你刷的吧,谁让你这么做的?要是不从实招来,我就把你带到皇上面前,砍了你的脑袋?”
小宫女似乎被吓到了,连忙向您跪求饶道:“念归郎君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据红菱交代,春天虫蛇多往石桥上刷一层药油,是为了阻止虫蛇顺着桥爬过来,啃食了御花园那边的珍贵花木,这是宫里历来就有的规矩。而德妃娘娘摔了,掌事嬷嬷怕怪到自己头上,便特意嘱咐红菱来提一桶细土把药油给盖上。
念归挑眉,红菱的话听起来毫无破绽,要是有人摔了,似乎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年归又问道:“你这药又是什么时候刷的?”
红菱回答道:“三天前便刷了。”
念归弯腰用手摸了一下地面,指尖有很明显的印子,他问红菱:“这种药油干的很慢吗?都三天了,竟然还是这样。”
红菱摇摇头:“不是,这种药油干的很快的,刷上立刻就干了。”
念归伸出手指给她看:“这个为什么没看?”
红菱皱了皱眉:“这…奴婢也不知道。”
念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种药有是这样刺鼻的味道吗?”v更新最快/
红菱用手沾了沾地面,放在鼻尖也闻了闻,然后摇摇头道:“药油不是这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