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被挡住了去路。
少年身形挺拔,阳光从铺满他的脊背,把唐宓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唐宓抬头看他,他精致的下颚绷的紧紧的,眼睛里却带了笑,俯视着她。
唐宓向左跨了一步,想绕过他,夜同尘不紧不慢地也往左跨了一步。
唐宓向右,夜同尘再次向右把她堵的死死的。
“夜七,你到底为什么要拦着我?”唐宓无奈地抬头问他。
夜同尘笑了笑,“嗯…敢问太妃芳名?”
唐宓气的脸都鼓了起来“你放肆!”
“我哪里放肆了?太妃娘娘的名字莫不是难以启齿?”夜同尘存了心要逗她,见她气鼓鼓地质问他,越发觉得有趣。
唐宓一甩袖子,气势汹汹,只可惜她太小了,这般威势,倒像是被宠惯了的小孩子不可一世的样子。
嗯…狐假虎威,也不知道她仗的谁的势?
“谁难以启齿了?我叫唐宓。”因为生气,唐宓的声音比以往清脆很多,一点儿也没有威慑力。
夜同尘问“哪个宓字?”
“宝字头,下面一个必。”唐宓道。
“唐宓?蜜糖?”夜同尘反着念,她好好的名字变成了甜甜腻腻黏黏糊糊的蜜糖了。
唐宓先是愣了愣,然后低头,脸色微红,“夜七,你别乱喊,什么蜜糖,是唐宓。”
夜同尘却不听她的,“小蜜糖,你一口一个夜七,是不是也不知道本王的名字?”
唐宓默然无语,她确实不知道,只知道他行七,所以才叫他夜七的嘛。
“真不知道啊?”夜同尘语气还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小蜜糖认识本王呢?”
唐宓眉头都拧成麻花儿了“你别这样喊我…你让开路,我要回去了。”
夜同尘拦住她“不急,小蜜糖可要记住了,本王叫夜同尘。”
唐宓眨了眨眼,“和光同尘的同尘?”
“生死同尘的同尘。”
唐宓想了想,“不是同样的两个字吗?”
夜同尘摇摇头,“不一样的。”
一个是混合各种光彩却与尘世相同的知世故而不世故,一个确实生如尘死作土的渺沧海之一粟。
“我喜欢和光同尘这个词,反正也是一样,我偏喜欢这样理解。”唐宓道。
夜同尘看向唐宓的目光蓦然温柔,她怎么把一切都想成美好的模样?
夜同尘点点头,“好,随你怎么理解行了吧,这个给你。”
唐宓手里被塞了一颗珠子,珠子又大又亮,泛出莹莹光泽,特别漂亮,只是唐宓要用两只小手才能捧着。
“这是什么?”唐宓看着苹果大小的珠子,一脸茫然。
夜同尘勾了勾春,“东珠,你的礼物。
唐宓捧着东珠,心想,这个人虽然有些顽劣,却不坏。
“谢谢。”唐宓摸了摸珠子,有些爱不释手。
夜同尘本来不打算拿出这颗东珠的,他不知道宫里有这么个小太妃,还这么讨喜。原本是把珠子一同给安太后的,刚才在常福宫,却莫名把它留了下来。
“你喜欢就行。”夜同尘低头看着她道,“小蜜糖,收了我的礼物,我们就算是朋友了,下次见我,可别故意躲避我了。”
唐宓看看他,又看看珠子,最终点了点头,“好,是朋友。”
夜同尘有些可乐,感情还是看在珠子的面子上?
“我可以回去了吗?”唐宓想,都是朋友了,那他应该不会再堵着她了吧?
夜同尘这会儿好说话了,“回去吧,路上慢点儿。”
唐宓拿着珠子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身后的目光一直没有消失,她转身,朝夜同尘挥了挥手,笑的像阳春三月里一朵朵的花开。
夜同尘转身,不再目送她,就听到后面的人哒哒地跑远了。
夜同尘心想,也不知道唐家怎么养出这么讨喜的女儿,又怎么舍得把她送进宫。
若是他,直接起兵造反算了,唐家历代征战沙场,手握兵权,造反可太方便了。
“娘娘可算回来了。”唐宓一踏进长乐宫,芳华姑姑就迎了上来,“可在太后那儿呆的够久了。”
唐宓道“我在路上碰见尘王了。”
芳华姑姑也没多问,只说,“尘王回京了,大元算是安稳了。”
唐宓问“他,很厉害吗?”
芳华姑姑道,“尘王自小就聪慧,读书过目不忘,习武也被师傅说是难得的好苗子,是当时全京城都知道的神童呢。后来被先帝送到军营里磨练,想必又长了一身本领回来,自然是不凡的。”
唐宓明白了,怪不得先帝要留遗诏让他辅政呢。
“太妃娘娘可回来了?”唐宓正跟芳华姑姑说这话,外面忽然就热闹起来了。唐宓起身出去,就见一排排宫人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鱼贯而入。
唐宓问领头的太监,“这是…”
那太监道“奴才奉皇上的命令,给太妃娘娘送点儿添置。”
唐宓看向芳华姑姑,“是长安。”
芳华姑姑垂目,低声道“娘娘,您怎么又对皇上直呼其名了?不是…”
芳华姑姑的声音压的很低,偏偏那太监是个耳朵灵的,芳华姑姑这么一说,倒让他想起来皇上的一句口谕了。
他上前两步,对芳华姑姑道“姑姑,皇上让我给太妃娘娘捎句话,说是整个宫里,娘娘不用拒着什么规矩,她想说什么做什么,都随娘娘的意。”
芳华姑姑为难,“这…”
太监见芳华姑姑不开窍,一把把她拉到了一出边儿,“姑姑,太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