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欢喜地去华阳殿接自己主子。
林芳摇从床上坐起来,神情倦倦的,金钗脸上喜色更甚。
然而等下一秒,林芳摇站起身子的时候,金钗脸上开始变得惊疑不定:
“小主?”
没有遮盖的龙床上,分明没有落红!
林芳摇理了理头发,对金钗道:“别找了,皇上昨晚没碰我。”
金钗狠狠皱了皱眉:“那…”
林芳摇没再说话,夜长安昨晚只是躺着,甚至连无意间的碰触也没有。
但是第二天一早,晋位赐封的事情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林芳摇此时,肯定不能表现出异样。
“皇上给林美人的封号是`宸’?”
安太后消息也算灵通,此时正拿这事儿和夜锦妆当闲话说,夜锦妆听着,兴致倒不大。
安太后身边儿站着的钟姑姑笑道:“宸这个字儿意头可是极好呢,看来皇上是很看重宸贵人呢。”
夜长安晋林芳摇为贵人,赐号宸,钟姑姑改口很快。
宸者,北极星所在,借指帝王所居,又是王位、帝王的代称。
这何止是看重?
往前朝一代代皇帝下来,得到这个字的妃子少之又少,个个皆是皇帝心头挚爱。
安太后点了点头,她不是夜长安的生身母亲,对于夜长安的事情也不好过问太多,只顺着钟姑姑的话说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锦妆,你最近见孟韦了么?”
安太后是觉得,既然已经定下了,就多见见,培养培养感情也挺好。
夜锦妆想起那天孟韦默默无言地送自己回宫的场景,晃了晃神,还是摇头:“没有,我见他做什么?”
安太后微微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话,那是你的驸马,你多见见,日后才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夜锦妆撇了撇嘴:“多见见就能和和美美过日子么?”
她跟孟韦跟上辈子有仇似的,谁也看不惯谁。
不对,这辈子也有仇,她的马!
多见几面也只能分外眼红,和气不起来。
“人家不愿意娶我,我也看不上他。”
“你就是太刚强了,女儿家,应当温柔些才是。等以后成了婚,可要让驸马好好管管你。”安太后摇了摇头。
夜锦妆不满:“谁要嫁给他?母后到底是我的母后,还是他孟韦的母后,怎么看他样样都好,看女儿一无是处?”
安太后叹了口气,先是宠溺地说了句:“你呀…”
饱含着做母亲为女儿打算的不易。
顿了顿,安太后道:“哀家是看孟家那孩子什么都好,看你更是什么都好。
你终究是要嫁人的,母后为你求了皇上,才许了你自己挑选婚事,你别辜负了母后一片苦心。”
夜锦妆一愣:“母后去求皇兄?”
安太后点点头:“也就是姿态低些,没受委屈,皇上是仁善之人。”
夜锦妆咬了咬唇,“我以为…”推荐阅读//v.//
“你以为什么?”安太后乜了她一眼,觉得夜锦妆还是傻:“皇上对我们仁厚,但是我终究不是他的母亲,你虽有公主的名头,可也得明白,就算是你父皇在世,婚事也多半不由己。”
安太后希望夜锦妆惜福,夜锦妆心思却飘远了。
原来,她贵为公主,母后尊为太后,也身不由己。
夜锦妆活的张扬惯了,忽然安太后告诉她身不由己,她只觉得身上像是束缚了一张网,被人拉着扯着。
不自在,很不自在…
她呢,要如何?嫁给孟韦?
夜锦妆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她不是不想嫁给孟韦,她是不想嫁人。
世间女子皆温柔恭顺,以皮囊或者才华能觅的好夫婿为荣,唯独她…
她是大元朝的公主,她该活的肆意才是。
她该把玩够了梁园的月光,醉倒在东京酒香,把洛阳牡丹看腻,再随手攀折下章台柳枝。
她该赏尽世间风月,看过大漠孤烟,江南细雨。
大笑也好,痛哭也罢,只图活个酣畅淋漓!
可…
夜锦妆眉间终于染了一抹愁:嫁人?
嫁给孟韦,或者别的谁,反正出不了京城,穿着层层叠叠的绫罗绸缎,困在锦绣牢笼里,一辈子!
夜锦妆深吸了一口气,想跟安太后拍着桌子吵,可最终只是低下头,沉闷地说了句:“母后,儿臣明白…”
夜锦妆心里烦躁地厉害,再无心思留在这儿,跟安太后告了辞,走出了常福宫。
因为心思飘的太远,夜锦妆不留神,撞倒了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赶紧爬起来,给她请安:“奴才见过公主。”
夜锦妆低头看了看:“小夏子?”
小夏子朝她笑笑:“公主,奴才奉了皇上的命令给太后娘娘送眉黛。”
夜锦妆“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不耐地皱了皱眉:“长乐宫那边送过了?”
小夏子点点头:“送过了。”
又是她挑剩下的!
小夏子忽然又想来:“公主,孟公子进宫了,皇上正跟他说话呢。”
夜锦妆随口问了句:“他进宫做什么?”
孟韦没有官职,无诏不得进宫,皇兄怎么会见他?不会是为了婚事吧。
小夏子道:“公主也知道,最近西边不太太平,皇上忧心好几天了。”
“我知道,那跟孟韦有什么关系?”
小夏子摇摇头:“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好像是孟公子向皇上递了什么良方,皇上很高兴,向来西边儿应该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