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付昔时哭了,豆渣心疼的说道:“小昔,一会我给你买胭脂,你别哭了,以后绝不让我娘打你。”
媳妇再怎么被打被骂都没哭过,外祖母只给了一个面脂就感动的哭了,豆渣心里酸疼。
付昔时抽下鼻子,道:“说话算数?”
“绝对算数,外祖母作证,我要失言,就让我……让我……没儿子!”
付昔时一看他急的那样,破涕为笑。
包姥姥看这二人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有些心疼。
她做了大半辈子豆腐,知道其中的辛苦,外孙媳妇瘦瘦小小,就要顶起一个家了,可怜呀。
想想外孙女莲花,一心只想嫁有钱人家,贪慕虚荣,不知廉耻,气死个人。
付昔时本来想打听八卦,来这哭一回,不好意思再问什么,和豆渣回去了。
回去后见豆陈氏在捡豆子,付昔时让豆渣去劈柴,她跟着一起捡。
豆陈氏阻拦道:“回屋歇歇吧,累了一上午了。“
“不了,等豆渣劈完柴我教他做饭,今天留了块豆腐,做菘菜炖豆腐,还有粉条。”
豆陈氏虽然想让孙子读书,可豆渣确实不是那块料,孙媳支使孙子干活,说不心疼事假的,不过她也不干涉,知道一个家得靠男人,儿子已经那样,孙子不读书不能再靠女人撑起一个家。
她只笑下,没出声。
“豆渣比前几次做的好吃些,再练练以后他自己做饭没问题。祖母,不是我偷懒不想做,都说男主外女主内,不能让我做豆腐,又让我卖豆腐,还要给他洗衣服做饭,还要生孩子养孩子,我是嫁丈夫还是养儿子?我不指望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最起码俩人一起做豆腐,一起做事,不然将来我生孩子坐月子还得爬起来给他做饭?没娶媳妇靠亲娘,娶了媳妇靠媳妇,那嫁他干什么?难道将来靠儿子?没说给儿女赚一分家产,仰脖等儿女喂饭,那是什么?废物一个……有本事考个童生也行呀。”
付昔时说着说着自己感觉说的是豆老爹,最后赶紧补救一句,低头捡豆子,不敢看她脸色,后悔说这话。
当面不揭短,可她这话怎么听都是指豆老爹。
和胖横肉对骂对打心里好无负担,可是面对豆祖母,来这里对她一直友好的老人家,付昔时觉得难为情,虽然说的那些话一点没毛病。
付昔时又不好说对不住,说了就好像那话是针对豆老爹,只好低头捡豆子。
豆陈氏沉默,捡豆子的手慢了下来。
她嫁进豆家,孝敬长辈伺候相公抚养儿子,豆家没分家,丈夫做事,她在家做针线干家务,儿子读书,平平安安。
等丈夫没了,她和儿子跟着大房过活,她还是做针线做家务,守着儿子过,期盼儿子科举成才。
后来把二房分出去,就给了磨坊胡同的房子和一点银两,她痛哭,却无能为力。
儿子发誓要好好读书,她绣些绣品去卖,但如何能支撑这个家。
包姥姥托人来说亲,说给女儿丰厚嫁妆,女儿还会做豆腐,多少的补贴家用。
她拒绝了,包姥姥太厉害,包家女年龄大长的又不好,最主要是粗俗不堪。
可是她生了病,家里的钱花完了,儿子去大房借,开始给了些,后面不给借了。
再后来儿子说问同窗借的银子,病好了,儿子才说是包姥姥给的,儿子同意出孝就和包家女成亲。
她痛哭,如果相公还在,她们母子怎么会轮到如此地步?
儿子成亲几年后中了童生,家全靠豆包氏賺钱,儿子一门心思想考秀才,转眼到如今。
她看不惯豆包氏的所作所为,又管不了,儿子老实,总念在当年包姥姥出钱救了亲娘一命的份上,还有这个家靠豆包氏一力顶起,谦让着媳妇,后面想管也管不了。
儿子除了读书啥也不会,她自己这些年只能干点轻松的家务,其他还是靠豆包氏,所以才容忍。
是她没用,分家时太软弱被大房欺负。是她没用,生了病,不然也不会连累儿子娶了那么个媳妇。
付昔时低头捡豆子,看豆祖母慢慢的一颗一颗的捡,忽然,有泪滴落下。
她不敢抬头看,低着头慢慢挪开,然后挪着离开。
哎呀我的话伤着老人家了,好难过。
刚走到后院,见豆渣出来,付昔时一把拉住他,推搡着进了厨房。
“怎么?我大姐又来了?”
“没,是想问你个事。”
付昔时把门关上,拉着他坐下。
“今天渣哥劈柴辛苦,我来做饭。”她是想哄着豆渣问以前的事。
豆渣眉开眼笑道:“太好了,小昔做的饭好吃,比外面酒楼里做的还好吃。”
付昔时这会无心问外面酒楼里有啥好吃的,哄着他说:“那以后你听我话我就做给你吃。”
“那肯定,以后我啥都听你的。”
“那好,我做饭,你旁边陪我说话,不然没意思。”
豆渣欢快的搬个板凳坐下,又帮着剥葱。
“渣哥,你爹娘成亲时和大房分家没有?”
“还没,分家那会我爹才十六岁,是曾祖母去世时分的家,我爹守孝一年后和我娘成的亲。大房欺负我们二房,只分了这个宅子和一点点银子,所以后来我娘骂了大房一辈子,可我爹每年过年带着我去大房拜年,我娘就不去,说东西喂狗也不送给大房。坏了,要是我娘知道我们去大房送礼,肯定要骂人。”
“没事,我给爹说,咱礼做给外人看,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