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受伤的韩大叔,那就要日夜兼程。这会付昔时顾不上颠不颠的,着急韩大叔的伤势。
用棉签沾着水给韩大叔擦嘴唇,因为一点水都喂不进去。
额头发烫,强行灌了药,韩大叔一直没醒。
第二天中午看到应天府的城门,付昔时心想,离开那天还说几个月后再见,这没两天又回见了。
不知道送他们走的人看他们又回来会是啥表情。
现在顾不得别的,去找付老大,他知道外科太医在哪里。
到了将军府罗志豪幸好没出门,看到付昔时确实吃一惊,听了她说的急忙带着人去找刘太医。
付昔时松口气,人还活着,交给大夫就没她什么事,留在那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家看孩子去吧。
临走时老铁叫的那一声娘,那可是第一次喊娘,想想就心疼。
到了家门口敲开门,门房看着他们夫妻那是睁大眼:“主子……主子回来了。”
声音里不是欢喜,带着迟疑,怕看错了。
进了正院,院里的人惊讶。
陶姨姥急忙站起来道:“怎么回来了?出啥事了?”
付昔时道:“我们没事,是路上看到韩大叔受了伤送他回来。姨祖母,我派人去找三舅了,韩大叔伤的挺重,不知道要不要给杨婶子说。”
她上前抱过姨祖母手里的阿愚,陶姨姥急急说道:“我先回家看看,你别送我,我自己坐轿子回去。”
豆渣送陶姨姥出门。
包姥姥抱着的老铁冲着付昔时伸手,眼泪汪汪道:“娘……”
付昔时一手抱着阿愚,一手接过她抱着,老铁一下搂着她脖子,把头埋下她肩膀上。
“娘回来了,去给你买好东西,老铁别哭。”
一向见人就笑的老铁,现在这个模样付昔时心里好难受啊。
其他三个都伸手让母亲抱,付昔时坐下来,把四个抱怀里,一个腿上坐两个。
幸好是四个,这要是五个,另一个放哪?骑头上?
豆陈氏问道:“还没吃饭吧?”
“还没,着急赶回来,夜里都没停,有没有现成的,端上来就行。”
旁边的于妈妈说道:“有包好的馄饨,奴婢让厨房煮两碗。”
付昔时简单说了怎么发现韩大叔的,豆陈氏和包姥姥唏嘘,韩炳好不容易做些正事,成了家又有了孩子,又摊上这事。
大姥姥说了他们走后孩子们的情况,天天吵着要娘,想法哄着玩别的。
长公主和付温氏每天都会过来,白天好说,到了晚上,又闹着要娘,哭会才睡。
哎呦,付昔时的心,柔软呀,发酸呀,恨不得就此不走了。
等付昔时吃了饭,洗漱换衣服后,罗志豪来了。
“怎么样?”付昔时问道,“韩大叔醒了没?”
“还没?胳膊腿断了好接,就是肚子上的伤,刘太医说要剖腹,我估计是里面化脓引起高烧。刘太医说听天由命,我让他尽力,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已经这样了。”
付昔时也没办法,把他带回来也是交给刘太医,只有有口气不能放弃。
“呵呵,”付昔时笑道,“你说我,声势浩大的出门,一转眼人回来了。”
罗志豪笑道:“干脆你多等几天,和田卓他们一起走,那才是声势浩大哪。田卓给我说了,我准备搞个轰动全城的演出,正好你们出门的几个打头,我要找些人,田卓把舞狮子的都找来了,现在人都在羊庄旁的赛马场训练哪。”
付昔时能想象那个场面,兴奋。
她这里兴奋,杨氏听陶姨姥说了韩炳受伤的事,五雷轰顶。
陶姨姥想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给她说,一是人万一要有个好歹,当媳妇的要在跟前,二是凭韩炳对杨氏的感情,没准儿能挺过来。
杨氏把家里交代好,小的儿子交给两个闺女,急匆匆去了刘太一那里。
一路上心怦怦跳,丈夫是这个家的天,有丈夫他她才能安心的在家带孩子,丈夫对她的温柔对他的孩子的接纳,包括对韩娟都像亲生女儿一样。
后面又带回来了一对兄妹,一个当媳妇一个当女婿,家里人口越来越多,开支越来越大,全靠丈夫辛苦在外做事。
虽然丈夫年龄比他大,脸上有疤又丑,可是给了她安定,给了他她依靠,这个家不能没有丈夫。
到了之后丈夫在做了手术,杨氏跪在院子里祈求上苍,宁愿减寿二十年三十年,宁愿把自己的命换丈夫的命。
手术做完了,陶桂花出来让她进去,杨氏看到丈夫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脸色苍白发黄。
颤抖的手摸过道:“手术成功,接下来要看这三天,每天熬的药会端过来,你想法要把药给他喂进去,怎么换药上药我会让药童告诉你。”
杨氏点点头顾不上回答,把脸贴向丈夫带疤痕的脸,眼泪流下来。
刘太医看着一个娇美的脸贴着一张闭着眼都是狰狞面目的脸,叹气。
但愿出现奇迹吧,早几天还好说,送来的晚了。
如果按照他的意思这个手术他都不会做,怕病人在手术中都坚持不下来。但是小将军坚持让他动手术,说不动手术也是死动手术没准会活。
杨氏三天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韩炳,不是桂花劝着她强迫她吃饭,她连饭都没心思没胃口吃。
等退了热,杨氏瘫坐下来,咬咬牙爬起来坚持。一直等四天后韩炳睁开眼,说了句孩子他娘,杨氏摇摇晃晃,不是背后的陶桂花撑着她,就要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