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办好了行头,已经是正午了,他心里还提防着女妖精,但一直没出现,他心想,莫非是妖精怕太阳,白天不敢出现?
“呵呵,若是女妖精不留我,我就开溜了。”
他心里偷笑,背上背篓,径直去了陈三家,陈三等人今天上午卖完货,这会儿正在算账分钱,他的道袍已经做好了,寒暄了几句,拿着道袍就走。
他加快脚步,径直出城去了,那女妖精没出现,他出了城门,顺着官道跑了,箭步如飞,身不停息,一口气跑出了三十几里开外,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大笑了三声。
然而张闲不知道,秦子韵根本不是妖精,他错过了一场仙缘。
天色入夜,正好路过官道旁边的一座破庙,供奉的是土地神,这是官道上常见的庙宇,守护土地。
张闲停下来在庙里过夜,烧了一堆篝火,铺上草席,裹着被子就睡觉了,观想活死人境,修练九转生死化龙术。
却说另一边,夜深人静,客栈里。
秦子韵盘坐在榻上,双眸微闭,背脊笔直,两臂舒展,手结印决放于双膝,心神入静,清净返虚,达至一种自然而然的境界,整个人的气机浑然,犹如一颗圆满的丹丸。
忽然,秦子韵睁开了眼,秀眉略微一挑,虽然一直呆在就客栈,足不出户,却像神游太虚一般,已经知晓了外面发生的事儿,自言自语的说道:“任平游去刘家取尸被撞见,引来了余秋生,丹阳子又行事失败,必然暴露了我的行踪,李玄玉此刻,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不过阴阳家居然还有传人,那个傻国公失踪了,原来是被阴阳家带走了,真是有趣。”
秦子韵绝美的嘴角上翘,泛起一抹微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夜,快到子时三更了。
“本想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但行踪暴露了,必须尽快离开,那小子的天赋不凡,点化他一番,然后就离开了。”
秦子韵心里已经打算,闭目养神,静心等着张闲来找她。
然而秦子韵不知道,张闲早已溜走了,一直等到子时过去,到了凌晨丑时,秦子韵有些等不住了。
“这小子,难道睡着了?”
秦子韵疑惑,在她看来,这小子仰慕仙道,逃婚离家,既然遇上她这么一个仙人了,还不得诚心膜拜么?不可能不来找她啊。
当然,若不张闲误会了秦子韵是采纳阳元的妖精,别说是让他来找,就算秦子韵不搭理他,他也肯定会死皮赖脸的纠缠秦子韵。
秦子韵起身,推开门,纵身一跃就到了对面,一看房门,已经上锁了。
秦子韵美眉微蹙,低声咒语,凝聚念头法力,虚空荡起一圈波纹,一步踏出,乃是仙家的穿墙术,穿墙而过,出现在了房间里。
看了一眼房间,已经人去楼空。
“额……这小子走了?”
秦子韵不由得愣然,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居然走了,也就是说,这小子的言词,全是骗她的!
“该死的小子,可恨……”
秦子韵心里怒不可止,还有一股莫名的委屈,差点没气得跺脚,她堂堂秦子韵,好心点化这小子,但这小子却戏耍她,让她白等了这么久。
“小混账,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秦子韵恨恨的语气,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这次是真的被气坏了,这普天之下,三大正宗闻她之名也得忌惮,竟然还有人敢戏耍她,非死不可。
不过这小混账,小小年纪,谎话连篇,居然骗过了她的法眼,实在是越想越来气。
过了一会儿,秦子韵的怒气才平复下来,该离开了,否则被李玄玉追来,又得麻烦一番,还是尽管赶尸离开。
脚下一跺,遁入地面的楼板,一道波纹扭曲,消失不见了。
城外,一处偏僻的树林里,地面一缕波纹扭曲散开,秦子韵从地里遁出,抬起芊芊玉手,修长的手指捏成剑诀,对着空中勾画,虚空画符,屈指一弹,地面波纹扭曲,冒出三人。
这三人的脸色苍白,死气沉沉,阴森鬼气,身上裹着斗篷遮盖,额头上贴着一道镇魂符,俨然就是民间流传的僵尸。
“这一趟收获了三具练尸,也算不出了,暂且离开,前往白岩县,去年埋的几具阴尸,其中还有一具银尸,耗费了几千两纹银,忙了半年,才炼出一瓶银丹,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不知这银尸练得如何了?希望别出什么岔子吧。”
秦子韵自言自语的说着,拿出一个玉葫芦,低念咒语,打开葫芦,看似小巧的玉葫芦,却倒出一道袍,一剑袋,一道铃,一幡仗,一灯笼。
换上道袍,背上剑袋,一手持铃铛,一手持幡仗,幡仗挂上灯笼照亮,幡上字曰:“赶尸开路,生人退避。”这是道士护送尸体的招牌。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在外身亡的人,不管千里万里,都要送回家里的祖坟安葬,但运送阴尸,牵涉阴阳过界,忌讳颇多,不但要把尸体送回来,还要把魂儿送回来,所以要贴上镇魂符,镇住魂魄不丢。
但镇住了魂魄,阴魂不散,再加上在外身亡的人,通常都是意外身亡,不是寿终正寝,因此送尸的途中,容易发生怪事,需要道士护送,也就俗称的赶尸人。
路途遥远,秦子韵带着三具练尸,难以施展遁地术,只得妆扮成了赶尸的道人。
“叮叮铛!”
铃铛一摇,低念咒语,三具练尸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