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寻卿转而又想到,此事既然是季辛安排明月阁的人透露给玄时令的,若是她表现出早就知道了的样子的话,玄时令定然会觉得有些奇怪的。
而且自打季辛告诉玄时令她是他的未婚妻之后,他们两个人在所有人的眼中看起来早就是分离不开的关系了,若是她被怀疑了,恐怕也会将火引到季辛的身上。
再加上她也不知道季辛具体是如何安排的,如果明月阁的人假扮普通人上告于官府,那么他们一下子抓住这么多重要的犯人,看起来是过于巧合了些,有这样的本事也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怀疑。
而若是为了避免麻烦,明月阁的人直接对玄时令表明了身份,之后她又说她早就知晓了,那玄时令或许会怀疑她是从何得知的,也有可能会猜测她与明月阁是否有什么关系,甚至会怀疑到季辛的身上,毕竟在他看来他们是未婚夫妻,她的事情肯定是与季辛脱不了干系的。
寻卿想着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却不能让季辛的这个秘密曝露出来,尤其是如今季辛还在为欧阳晟医治,若是因为身份起疑让季辛得罪了欧阳晟,那就不妙了。
倒不是说欧阳晟有多可怕,只是他毕竟是个王爷,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不要轻易开罪于他比较好。
而且季辛如今身体不如从前了,虽然她知道他的武功也不简单,但是想到他不能行走的双腿,她便忍不住担忧,不希望他因为身份曝露而遇到什么危险。
不仅如此,除了寻卿担心的这些,她其实也还有些事情要告知于玄时令,就是关于徐州青告诉她的,那位徐邵樊的心腹,柳昌的事情,这可是一个重要的线索,顺着柳昌说不定就能找出徐邵樊的罪证。
而且明月阁那边所掌握的一是察图,二是阿木拉派过来的那些手下,虽然她将徐州青的事情都告诉了季辛,但是没有人证他们或许也不好说出柳昌的事情来。
如此一来,寻卿便想着若是明月阁的人没有说到这个地步,那么她直接去那边对玄时令说出来也好。
反正玄时令也知道她之前暗中查探徐家父子的事情,就算是她如今又心血来潮去找了徐州青,从而碰巧得知了这些事情,玄时令应当也并不会觉得奇怪,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
而且也省得之后她还要再去找他一次,玄时令毕竟是个大忙人,这件事情又耽搁不得。
于是寻卿便对那名小厮应了下来,随后那名小厮对她说请她稍等片刻,他去吩咐为她备马车。
寻卿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的,左右永州城的路她也大抵都是了解的,不过那名小厮提到了这是玄时令特意吩咐的,说是她重伤初愈,不能太过劳动了。
其实之前玄天一也提过,若是寻卿需要什么便尽管对府里的下人吩咐,不过寻卿还是不怎么好意思麻烦别人,向来都是亲力亲为。
而且她前段时间出门都是为了探查,连墨云都没怎么牵出来过,更不可能劳动将军府的马车了。
再加上突然变成身无分文的穷人了之后,她也变得质朴了许多,虽然她从前也不在意什么排场,但是现在却是抱有一种,她是个剑客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最好还是尽量朴实无华一些才好的心态。
于是除了昨日同季辛一道出门的时候,因为季辛腿脚不便必须要做马车,她已经很久没有坐上过马车了。
不过如今既然是玄时令的好意,寻卿也就不好拒绝了,而坐上马车之后,她还觉得心情有些微妙。
因为其实她从前受身份所限,比起寻常人家的小姐们要少了许多的自由,为数不多乘坐马车的记忆,除了因为每年参加什么祭典之类要去到比较远的地方,便是那一次出宫秋狩了。
也正是那一次,她发现了自己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只要是路远了一些,或是稍微陡了一点,她就会头晕恶心,还直冒冷汗。
那一年秋狩的路上,若不是当时季辛给了她一个能够提神的香囊,她不知道要遭多少罪,按她那时候的那个身子骨,说不定半路就会生起病来了,所以她对坐马车这件事多少是有些抗拒的。
不过昨日坐季辛的马车的时候,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原以为是自己长大之后体质发生了变化,这种情况也已经改变了。
而当她现下坐上了将军府的马车之后,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后面,她又开始觉得有些恶心了,寻卿这才发现原来她还是没有变。
不过昨日她的确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寻卿心想,难道说是季辛的马车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寻卿实在想不通,便将这个疑问放在了心底,打算有机会去问问季辛。
虽然将军府和官府看上去隔得不远,都在永州城内的中心地界,但是因为两处的大门朝向不同,所以从将军府到官府需要绕一段距离,路途也稍远了一些。
因此寻卿坐了一段之后,便一直在处在难熬的反胃乏力之中,最后十分不容易才终于来到了永州官府处。
说起来,寻卿从前一直被拘在宫中,也只有秋狩那一次去到过外面,不过那时候他们只是经过一段京城内的道路,而且皇上出游街道都要被清空的,所以她当时也未曾见到什么特别的。
后来从九覃山下来,辗转之后回到了靖朝的地界,她这才见识到了一直只在心里想象过的,宫城之外的,靖朝寻常城镇和街市的景象。
但是她之前在玉阳关也只是大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