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寻卿觉得头上的发带有些松,大概是之前经历了一场打斗,又在马车上靠了一会儿,而且她方才被那群小孩子围着的时候,想着自己现在身上的气力不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伤了那些小孩子,便一直在躲闪着,于是她的发带便渐渐地被晃松了。
长夜给她的许多东西都很是独特,例如那个能容纳许多东西的百叶囊,以及她这些几乎不会沾染上脏污的衣饰,只是这些东西虽然很特别,但终究还是个物件,并不是什么妖物,百叶囊也会被弄破,而她的衣饰虽然不会脏,但也还是衣饰,她的发带也是一样的,虽不会弄脏,但也没办法一直将头发固定住。
其实她倒是有想过问一问长夜是从何处寻来这些东西的,还是说他是如何打造出这些东西的,到时候她或许也能想办法弄出一个永远都不会被晃松的发带来,只是这样荒唐的想法她却未曾对长夜透露出来。
寻卿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头上微微松开的发带,露出了些苦恼的神情,而这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接近,于是她回头打量的同时,警惕地将手收回来放到腰间的剑把上,不过这一回头,发带却是彻底地松开了。
于是在寻卿回头的一刹那,满头青丝如飘落的丝绸一般缓缓地披散了下来,而她的一只手握在剑把之上,眉宇之间显露出些危险的神色,一双浅灰的眼眸中也溢出了寒霜气息,披散下来的长发被风一吹,拂过了她的面颊,遮挡住了些她眼中的寒芒,突显出了她明艳的容貌,更增添了几分风情。
如此这般的倾城之色,实在不是什么人都抵抗得住的,而她面前的男子也正是被她的姿容震撼愣在了原地,满心满眼皆是惊艳,不知该作何反应,也生怕自己的轻举妄动将这天仙似的美人给吓跑了。
而寻卿却不知道自己的容貌让别人受到了多大的触动,见到眼前这人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大抵是没有攻击她的意思,于是便将手从剑把上放下,冷厉的神情也松动了些许,看上去没有那般危险了,却还是显得清冷孤高,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懒怠之色,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寻卿没再去管那发愣的男子,只是四下打量了一周,在脚边将掉下去的发带捡了起来,本打算将头发重新绑起来,但她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只剩两口的炸糕,于是她有些为难地思索起来该怎么办。
而这时,一旁的男子看出了她似乎有些苦恼,于是清了清嗓子,对她开口道:“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如说出来,在下或许能帮上些忙。”
闻言,寻卿转过头打量了他几下,随即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虑些什么,而后她便抬步朝他走了过来,瞬时间,男子胸膛的心跳加速了起来,他很是紧张地看着朝他走近的寻卿,期待着她会对他说些什么。
然而寻卿只是将手中的炸糕残骸递给了他,男子迷茫地接过被啃得只剩一点的炸糕,得到了寻卿的一句冷冷淡淡的致谢,然后寻卿便与他擦肩而过,打算离开,一边走一边将发带叼在嘴上,两只手开始挽起披散下来的长发,想要将头发重新绑起来。
而男子见到寻卿真的要就此离开了,登时便急了,叫了一声:“且慢,姑娘请留步!”
寻卿叼着发带回过了头,不知道这人还叫她要做什么,但她眼下也没办法开口问,只是用眼神表达着她的疑惑,不过见到她这般模样,男子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脑子里也情不自禁地开始想入非非。
他强自压下心底的冲动,对寻卿颇为礼貌地一笑,开口道:“在下是京城人士,初次来到这青州城,相逢即是有缘,在下很是仰慕姑娘的风姿,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在下好携礼登门拜访。”
男子这话,便是瞧上了寻卿的意思了,靖朝男女之防不可谓不重,若是男子主动询问陌生女子的姓名,那大抵便是想要与这女子结亲的意思了,否则主动打探女子的姓名,其实是很失礼的。
况且这男子还对寻卿说了之后要携礼登门拜访,意思就是他要按着礼数,带着聘礼去见过女方的家人,从而确定这门亲事,而他之所以如此着急,一是怕错过了寻卿,之后就再找不到这个美人了,二来他也是很有底气的。
他自认自己仪表堂堂,又坦诚了自己是京城人士,门第也不低,这个青州的美人就算没有一口答应,应当也会考虑一二,不会断然地拒绝他,所以到时候他也还有机会,不愁拿不下她。
然而寻卿听了他这话,却很是迷茫,心想她和这男子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么他就要登门拜访了?
疑惑之下,寻卿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她微微低下头,将嘴里虚虚叼着的发带拿在手中,然后一圈圈地将自己浓密的长发给绑起来,弄完这些之后,她方才抬头看向那男子。
而这男子一直盯着寻卿的动作,正因为她举手投足间的撩人姿态而暗自咽了咽口水,却突然被寻卿给瞧见了,他也知道自己这般情态很是唐突,于是尴尬地对寻卿笑了笑。
寻卿皱了皱眉,虽然她不大懂得人情世故,但她也不傻,自然看出来了这男子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但她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处理为好,毕竟从前在宫中除了那些皇子们,基本是见不到其他男子的。
因此就算有人对她有什么想法,却也是慑于皇贵妃的威名,以及她刻意装出来的高高在上,不合于群,而不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