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的速度虽比不上她运功穿行,不过那也是极快的了,时不时地停下来让墨云吃吃草,到了日头快落下时,她便又接近了一处营地。
阿其婆婆给她指的路,应当是比较安全的一条,不过她也不需要停下来休息,只是想着顺路看看能不能打探些消息。
不过越接近,她便越觉得不大对劲。
直到走到近处,她才发现这地方好像是辽族的军营,里面四处躺着伤残的士兵,看起来应当是医治伤病的地方。
见此情形,寻卿便打消了探寻的念头,调转马头便要离开,谁知却还是惊动到了那些守备的辽族士兵,他们拿着武器朝她追过来。
跑寻卿肯定是能跑掉,不过她不确定前面还有没有士兵看守,如果前后夹击那便麻烦了,因此她停了下来,等着后面那些士兵追上来。
那群士兵防备地将她围住,寻卿纵身下马,利落的动作看得士兵们一愣。
寻卿略一拱手,道“在下只是路过,并无恶意,还请各位通融一番。”
不过他们好像听不懂她的话,依然拿着武器防备着她。
突然其中一个士兵似乎发现了什么,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她挂在马上的水囊,随即转头和身边的士兵们说了几句话。
之后他们收回了武器,冲寻卿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着他们走。
既然没有攻击她,也没有让她放下背后的剑,看来是没有什么恶意,寻卿便跟在她们后面,走进了军营。
他们将她带到一个又高又壮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面前,说了一通什么,领头人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开口问道
“中原人?”
没想到他竟会中原话,寻卿点点头,回答道“正是。”
“来大辽做什么?”
“出门游历,恰巧路过。”
闻言那人思索着沉默了片刻,又问她道“你之前遇到了我们的族人?”
“是的,昨日我被一位阿其婆婆收留了一夜。”
“水囊是谁给你的?”
寻卿明白过来,看来是他们见到了水囊,这才没将她当作敌人。
“是一个小姑娘送我的,不过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听到她这回答,那人转头吩咐了几句,底下的士兵转身跑开,没过多久又拿着一块铁制的令牌回来了。
领头人接过令牌,递给她,说“这个你拿着,通过边境时用它表明身份,不会被拦下。”
寻卿之前没有考虑到如果她要回靖朝,也是需要通行证的,还好现下这位男子对她施以援手,否则便麻烦了。
没有推辞,她伸手接了过来,又诚恳地道了声谢。
“她的父亲昨日阵亡了,你是他们家最尊贵的客人,也应当受到我们的尊重。”
听见男子的话,寻卿楞了一下。
他说的,应该是送她水囊的那名姑娘,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已经去世了。
顿时她手里的令牌沉重了许多,她有些愧疚,受了这般恩惠,却又不知道能为那姑娘做些什么来报答。
赠送了令牌以后,领头人便没有叫她继续留下的打算,寻卿行了个礼,转身走出营地。
一边走,她一边看见那些躺在地上时不时痛苦呻吟着的人们,心情很是复杂。
这些人,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已然算是幸运了,不过如今伤残至此,辽族又不像靖朝医术发达,定然是要落下一身伤病伴随一生的。
还有更多的人,只怕再也回不来了,就想那好心姑娘的父亲一样。
他们的家里人,失去了他们,又该是怎样的悲痛呢?
寻卿不敢想象,送她水囊的姑娘在得知了父亲的死讯,昨日那无忧无虑单纯笑容被击碎的模样。
寻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残酷的,不会带来任何美好的东西,只会造成无尽的毁灭和伤痛。
然而她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是匆匆路过,什么也没办法留下。
后面几日的路上,寻卿的心情已然不如之前那般轻松,尤其是越接近辽族和靖朝的边境,便能见到越多的惨状。
虽这个方向离战场比较远,却还是能见到一路上有许多未被安置好的辽族士兵的尸体,也有不少被随意扔弃的靖朝士兵的尸体。
此刻无论是哪一方的战士,他们的身体都已经回不到故乡了,不知他们的魂魄又该安于何处?
前行了数日,终于到达了一处边境交际处。
虽说靖朝和辽族正在打仗,不过也还是有一些相对安稳的地方。
玉阳关便是这样一处既较为平静,却又不是很安宁的地方。
此处是多年以来靖朝和辽族都默认的灰色地带,鱼龙混杂,靖朝人和辽人皆可在此处安居,两边的人也多在此处贸易,因此管辖也十分松散,只要不出大乱子,上面是不会理会的。
寻卿借着辽族的令牌,没有受到多少阻碍地进了城。
看着街市倒很是繁华,靖朝和辽族商贩都在一处做生意,十分热闹。
不过寻卿身上没有银两,也只是牵着马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左右瞧瞧。
没办法,长夜虽然有很多令人惊奇的宝贝,但确实是没有银两,寻卿不由地怀疑,或许这也是他们在山洞里住了这么多年的原因之一吧。
而长夜给的东西又万万不能拿去换钱,长这么大寻卿从来也未因为银两的事情发过愁,小时候自是锦衣玉食不说,在山上的这些年也从来没缺过什么,因此如今头回独自出门在外,身上没钱也不知该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