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辛瞧着她这一脸无辜的模样,顿觉有些无力。
“再怎么样,你出了事也不能瞒着我,若是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对上季辛难得对她有些严肃的目光,寻卿反思了一下,觉得似乎她打算拦着玄天一不叫季辛知晓的行为,是有些不大好,换做是她,季辛出了事却不告诉她,她也会很难过。
于是寻卿神情略带歉意,对季辛说“抱歉,我下次不这样了。”
季辛轻叹了一口气,又开口道“你别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你忘了从前你体虚的模样吗?如今虽说康健了些,也不可太任性了。”
这话寻卿倒有些不大认同,认真道“我现在不只身子特别康健,力气也很大,总之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季辛又问道“那你吐血晕倒是怎么回事?”
闻言寻卿愣了一下,有些心虚道“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吧,这也是我头回这样,再说这点小病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
季辛听见这话,却皱起了眉头,对寻卿说“我之前为你把脉,能够感觉到你气血不稳,却查探不出缘由,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似乎有些像内力错乱,可是你练功出了什么问题?”
被季辛询问原因,寻卿也思索着,她记得之前长夜对她说过她体内的灵力容易躁动,所以才让她待在九覃山修炼。
不过更细节的,长夜便未曾提及了。
所以现下寻卿也不大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灵力躁动,又该如何解决,看来只能以后找机会去问长夜了。
“我也不大清楚,听我师父说,似乎是我的体质原因。”
闻言季辛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那你师父可曾提过该如何应对?”
寻卿摇了摇头,说“之前他一直让我在极寒之地修行,应当就是为了稍加抑制,可能是这边天儿太热了,所以才会突然这样吧。”
“那我去叫人送些冰过来。”
“不用。”
寻卿忙拉住季辛,对他说“我现在真的没什么事了,不信你再把把脉,看我还有没有之前的症状?”
说着她伸出白皙光洁的手腕,让季辛来把脉。
季辛顿了一下,片刻后才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抬起头却不小心一下子对上了她明亮的眼眸,又微微侧开了脸。
片刻后,季辛收回手,低声道“脉象确实是没什么”
闻言寻卿不禁松了一口气,浅笑了一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季辛突然抬起手挠了挠侧脸,又开口道“不过稳妥起见,为免再出现这种情形,你还是暂且先安心歇息几日吧,永州不大太平,我送你到别的地方修养如何?”
一听季辛要让她离开永州,寻卿有些急了,回道“这怎么能行?”
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季辛劝道“徐邵樊的事情,我已告知了玄将军,你放心便是,先养好身体要紧。”
“我身体真的没事了,不需要修养,再说我也不能放下天一不管。”
“卿卿”季辛轻叹了一口气。
又说“你知道留在永州要面对什么吗?”
“我知道的,再过不久定然有一场战役,可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做不到,抱歉”
寻卿也知道季辛这个提议是为了她好,她也明白真正的战争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是残酷血腥的,他是担心她没办法应对,甚至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她既然了解了其中的情形,这件事便与她有关,她做不到如同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自顾自地抽身离去。
也做不到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玄时令独自应对徐邵樊与辽族人的联手陷害,甚至玄天一也有可能遭遇不测。
没能护住季辛已经叫她十分悔恨了,可她不能改变过去,如今她既知道了这件事,便不会抛下不管,至少她一定要护住玄天一,否则她一辈子都会在心里内疚。
季辛也明白她的坚持,本来他说这话也预料到了她不会同意,如此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劝你了,只是你千万不要逞强,若有哪里不好一定要第一时间同我说。”
寻卿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要不要离开避一避?”
这话叫季辛神色一下子肃然了,对寻卿说“你要留在这儿,却要叫我离开?”
寻卿顿觉有些不妙,解释道“我是怕你遇到什么危险。”
“因为我是个残废,所以你怕我拖后腿吗?”
没想到季辛突然变了脸色,听见他微冷的声音,寻卿立马反驳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这样想?我真的只是有些担心你罢了,你别”
说着说着,寻卿着急地伸出手拽住了季辛的衣袖,生怕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季辛怔愣了一下,被拽住的身躯微微一顿,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当年宫城之中,那个脸颊微红拽住自己衣袖,着急地解释的女孩子。
再次见到她,她似乎变了许多,但又,什么也没有变。
季辛露出一抹极淡的浅笑,略带苦涩,开口道“抱歉,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也许是我自己有些害怕,会变成你的累赘。”
害怕,你又一次抛下我独自离去
这时,寻卿眉心微蹙,拽着季辛衣袖的手慢慢松开。
季辛垂下眼帘,睫毛微颤,心底涌上些酸涩。
也许他不该在她面前吐露出自己这般脆弱的想法,这样的他连自己都觉得不堪,她肯定也会觉得厌烦。
可是他真的希望她不要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