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幽皱眉,望着方圆几十里都没有酒庄客栈,上哪里去买酒?
“走,我知道师傅在哪里埋了桃花酿。”南宫娣带着君墨幽挖出了裹好的油纸,深深嗅了口酒香,引得馋虫直冒外跑。“不行了,快点上山。”连忙盖好了油纸。
二人到了山上,正巧看到扈忧老人在锄草,甜甜的笑道:“师傅,你看徒儿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
扈忧老人满头大汗,卷着衣袖,回头看到南宫娣手中的酒坛,连忙扔下锄头,一阵风似的抢走酒坛,揭开油纸,嗅了一口,连连夸赞,大饮一口,满足的说道:“还是徒儿有孝心,知道用好东西孝敬为师,只是…只是这酒的口感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喝过。”
南宫娣心里‘咯噔’一下,讪笑道:“师傅,你是酒仙来着,天下间的美酒哪都有你去的足迹,熟悉也不奇怪。”
扈忧老人点了点头,随即连忙摇头:“不对。”喃喃自语道:“和逸儿前不久带给为师的酒一样,你们不愧为师兄妹!”
“扑哧——”南宫娣和君墨幽笑出声来,嘴上连连说道:“我们这一路赶来,都是同一条路线,凑巧,凑巧。”说着,连忙搀扶着扈忧老人进了草屋。
屋子内只有简单的竹椅竹桌,一张竹床,其他就是烧饭的用具,另外一间相邻的草屋里面堆满了草药,阵阵的苦药香飘进来,南宫娣胃里一阵痉挛。
感觉到南宫娣的异样,君墨幽担忧的问道:“累着了?”
“不是,当年喝了一两年的这苦药,闻着就胃痛。”可见她当年受过扈忧老人的摧残,身体控制不住的起反应。
君墨幽心疼的抱着她坐在腿上,从怀里掏出雪莲露,凑在她鼻息间熏了熏,而后喂她喝下:“可要躺着休憩一下?”
南宫娣摇头,白着脸问道:“师傅,水逸呢?”
扈忧老人脸上的笑容霎时僵滞,把酒放在桌上,连连叹气。
屋内的气氛刹那间沉重,南宫娣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抖着唇问道:“他…到底如何了?”
扈忧老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朝外边指了指,起身领路。
一路无话。
三人弯弯绕绕的穿过小径,走到了桃花林,林中有一座精致的小木屋,风景本是极美,可那浓厚的药味覆盖了淡淡的桃花香,破坏了一丝美感。
“咳咳…”还未走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南宫娣的心紧揪着,加快了步伐,推开紧闭的门扉,木屋内的苦药味刺鼻,窗户被厚重的黑帘布遮盖住,密不透风。
而唯一的家具——小木床上,水逸盖着厚厚的被子,露出廋的露出高高颧骨的苍白脸颊,嘴唇干裂,隐隐有着血丝,清幽的眼睛毫无神采,看到南宫娣进来,骤然闪过一道亮光。
“咳咳…你来了…咳咳…”水逸伸出枯瘦的手,费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来,裹上了厚重的大氅。
南宫娣看着眼圈发红,才多久的光景,他就瘦得不成人形了?
“你躺着。”南宫娣走上前,想要扶着水逸躺下,却被水逸制止住:“我想出去走走。”
南宫娣含泪的点头,他这模样让人心疼,生痛!
“你留下,我有话对娣儿说。”水逸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虚弱的对着君墨幽说道:“不用多久。”
君墨幽心底震惊,没料到满面红光离开的水逸,如今看起来没有多少的阳寿,当初接到信条,误以为他是故意为之,所以心里有些不高兴,未曾料到…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一生浅浅都不会忘掉他,即使他死了,也永远活在浅浅的心中。
南宫娣咬着唇,安抚的忘了眼君墨幽,见他颔首,心里觉得安慰,霎时松了口气。
相依相偎的走到了桃林中,不远处有个八角亭,水逸指了指,南宫娣会意的扶着他进去,拿着垫子放在冰冷的石凳上,小心翼翼的托着他坐下,把抱来的虎皮给他盖上。
“陪我坐坐。”水逸声音轻的几乎被风一吹便散。
南宫娣却听得真切,强忍下眼眶的酸涩,在他身边坐下。
“是不是疑惑我的病情来的汹涌?”水逸没有看南宫娣,而是望着飘飞的桃花瓣,顾自说道:“我很不想替北辕尘说好话,他极有可能会拖住你的后退,恨不得多嘴说他几句坏话,可有人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心里藏不住真话。我的病情早已经恶化,那日昏倒在你怀中就该弥留,可北辕尘用他的血替我续命,每日喝一碗,直到我离开。”
“不管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他曾背叛过你的事情,虽然是逼不得已,为了长久的留在你的身边,最后替北辕家做一件事情,后果让你承受太多没必要的事情,可这些事情必定会发生,即使他当初依你做了雪临的皇!”
水逸说了这么长的话,有些微的喘气。
南宫娣抿紧了唇,许久,才缓缓的道:“你还说不替你说好话,却不顾自己的身体,替你说了一串一串的。”
“那是事实,同样的我们也改变不了。”水逸苦笑几声,北辕尘对她是真的好,虽然没有好到失去理智,抛却所有。“我说这些,不是希望你对他好一点,而是在关键的时候,放他一命。”
南宫娣颔首,北辕尘的人情她都记在心间,长吁了口气,感觉气氛凝固,南宫娣故作轻松的说道:“你的人情我替你还了,最后放他一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