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士子看了看刘和,见到刘和虽然身披素袍,却是气质从容,坐姿优雅,明显是世族家子弟的模样。旁边的徐他和许昭都是肩宽臂长的武人壮士,王越更是雄壮挺拔。拱了拱手出声说道:“小郎客气了,吾等只是太学诸生,还当不起先生之称。看起来你也当为读书子弟,却不知蔡君正定的六经文字?”
刘和笑着解释道:“来洛阳不久,些许事情都未曾听闻,故而有所询问。汝所言的蔡君可是蔡伯喈先生嘛?难道之前说的石经便是伯喈先生所书的熹平石经?”
“熹平石经?这么说到也无不可,确实是熹平四年时蔡先生所书的石经,镌刻了四十六碑。在卢尚书(卢植)和杨太尉(杨彪)等人的校正之后现已完成,朝中已经定下日子,过两日便准备立于太学前。”
刘和心里了然,果真是熹平石经。这石经因为立于太学,所以此时人们都称为太学石经。后世称之为汉石经,开创了历代石经的先河,用刻石的方式向天下人公布经文范本的做法。再加上是由大名鼎鼎的飞白书蔡伯喈用隶书所写,故而天下闻名。
“蔡先生所书的石经,海内知名,之前有所听闻,确实知之甚少。没想到竟有机会亲见,想来后两日当会有无数人观摩。”刘和一直听闻蔡邕所正定编纂的熹平石经,没想到竟然有机会亲眼看到,十分的兴奋。平静下来后,朝那几位太学生拱手施礼,继续说道:“刚才冒昧,还未询问几位姓名。”
跟刘和答话的那人拱了拱手说道:“会籍黄安,字子定。”
刚才与这张安争论的另一人说道:“安定张凤,字羽仪。”
刘和颇为惊讶的说道:“莫不是当年为皇甫威明大人上疏正名,斥责宦官的张羽仪?”
张凤谦虚的说道:“皇甫大人本为吾同乡,能有幸呈疏,才是吾等太学诸生分内之事。”
刘和笑着赞叹了几句,看向后面另一位士子,观其坐姿随意洒脱,不拘小节。这边谈论的热火朝天,他也只是端起耳杯淡然的饮酒。刘和不敢失礼,笑了笑询问道:“不知这位高姓大名?”
那人看了刘和一眼,似笑非笑的撇撇嘴,说道:“这小郎容貌英姿,一副世家子的气度。难道不知询问他人姓名时,要先自报本名吗?”
刘和笑着说道:“东海刘和,区区尚未及冠,还未取表字。”
“颍川戏志才,字文正。”
“好名!好字!”刘和听到戏志才之后,愣了下神,然后脱口而出。说罢后,刘和心下有些后悔。自从王莽篡汉之后,令天下众人将名改为单字,而后形成风气习俗,凡贵者取名皆为单字,只有贱民才取双字名。所以各家之中甚少有人起名为双字,不过也不全然如此。
戏志才听见刘和称赞,也是一愣神,仔细看了看刘和的神情,貌似并非作伪或嘲讽之态,拱了拱手,说道:“前些日子听闻前幽州刺史刘伯安的家眷来到洛阳,莫非公子便是那刘刺史之子?”
刘和点了点头,颇为钦佩的说道:“这位先生思虑敏捷,竟如此快的便识别小子出身。”
“先生之称不敢当,刘伯安便是东海人,刘公子自称来自东海,旁边有这位洛阳剑术豪侠且为虎贲仆射的王越子度,以及这两位看起来便是军伍出身的袍泽,再加上之前与袁公路的冲突,想猜到公子的身份也不算难事。”
刘和先是一愣,而后坦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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