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到了脚步声,身影一闪消失在夜幕下。战王走进梅花林,几支被剪下的花枝重重交叠在一起,捆着花枝的红绳深深吸引他的双眸,那是他与晴儿才知晓的捆法,当初也是晴儿笑着告诉他,这个秘密,难道?
墨量现身出来,“主子,刚才离开的是七公主。”
怎么会是她?晴儿在北国与慕青走的比较近,倒是人尽皆知,依着晴儿的性子,即便再好的姐妹,也决然不会忘记当初与他的承诺,他神色复杂的捏紧手中的花枝。
慕青将狐裘递给晚霜,紫儿将暖炉拿来,“公主,九皇子已然睡下了,奴婢过去时,战王也被贵妃娘娘叫去了,奴婢未能将公主交代的事情转达过去,还请公主恕罪。”
玉儿站在门外撇撇嘴,还真当自己个儿是战王府的主子了,这么晚了还想着要王爷过来,真是不害臊。玉儿心里酸酸的,嘀咕着,脸上不屑的神情被奶嬷嬷尽收眼底,“来人,去给我刨些冰块过来,就你吧,快点。”
玉儿委屈的想要申辩,她可是近身伺候公主的,那些粗活哪里轮到她了:“奶嬷嬷,天寒地冻的,奴婢力气小些,这样的体力活,该是吩咐侍卫,或是小厮的。”
这庄子里平日很少来主子,她们自由散漫惯了,这次战王突然过来,姐姐秋月又是一直伺候在贵妃娘娘身边的,也探过娘娘的心思,迟早要给她开脸去给战王爷做通房的,弄好了,以后或许还能当个姨娘,这样的事情她才不要去做。
“啪”奶嬷嬷二话不说,直接赏了她一记耳刮子,奶嬷嬷对白天荣贵妃的怠慢甚是不满,怪就怪这个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撞过来,奶嬷嬷正愁着无法立威呢。
“既然没有力气干活,吃饭就是浪费,来人,将她关进柴房,三天之内,只送水,不送饭,没有我的吩咐,若是谁敢将她放出来,仔细你们的皮。”
奶嬷嬷是北国皇后娘娘的奶娘,莫说在皇宫,就是在这里,公主身边的人都是宫里出来的,哪个不长眼的,敢于奶嬷嬷公然对抗,廊檐下几个粗使婆子,上来三下五粗二,堵了玉儿的嘴,拉扯的拖拽下去。
奶嬷嬷心中冷笑,她就不信,荣贵妃那般心气高的人,还能坐得住,她倒要看看,荣贵妃求人时,还能否高高在上。
慕青摆手让紫儿下去,晚霜挑帘让奶嬷嬷进来,看着夜幕下已经走远的几人,唠叨几句:“嬷嬷上了年纪的人,何必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大动肝火,还是自己的身子骨要紧。”
奶嬷嬷气不打一处来,七公主那是北国的嫡出公主,皇上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金疙瘩,再往大点说,九皇子一旦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普天之下,唯有七公主才是至亲之人,这些令不清的人,就该让她看着,七公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慕青神态自若的笑着,奶嬷嬷自小就护着她,见不得她受丁点的委屈,荣贵妃白日里都未露面,连
七公主的见礼都不愿接受,可见心中该是多么排斥这场联姻。
战王倒是真性情,“嬷嬷,快坐下歇会儿,我着人带了几只奶羊过来,嬷嬷喝惯了这口,一会儿让人给您送过去,天气本就寒凉,尤其是地处深山,嬷嬷的老寒腿要不要紧,我让人准备了许多膏药,您可别撑着。”
奶嬷嬷的眼眶湿润了,公主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虽说以往身子骨不好,可有晋王妃在,子嗣是艰难,但也不是绝对不能怀上,这般被荣贵妃嫌弃,还要让七公主受些冷眼,她心如刀割,岂能就这么罢了。
主仆几个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会儿话,才各自褪去。
晋王与晴儿躺在床榻之上,晴儿环住他的脖颈,两人的发丝摊在枕头之上,早已缠绕在了一起,“荣贵妃今日的行径无疑是在昭告众人,她有多么不喜欢慕青。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娘,看着儿子孤苦无依就是好嘛。”
“你呀,她是被权力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她希望战王飞黄腾达,那便是需要强有力的助力,七公主虽是北国的七公主,但是身子骨不好,在苗疆,要成大事的男人,娶妻必能震慑一方才行,七公主手不提,肩不能扛,自然入不得荣贵妃的眼。”
“等到母后的病情稳定了,为夫便带你浪迹天涯,四处走走,我们不受这些污-秽思想的腐蚀,只做我们喜欢的事情,为夫定然让娘子自由自在的活在这天地之间。”
晴儿搂着越发紧了:“嗯,我的情蛊解了,我们也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长大,将来娶妻生子,我们老了,也在夕阳之下相携到老。”
晋王几乎激动的有些握不紧拳头,他的小女人终于接受他了,那就代表着,她不会回去了。
清晨,山里的空气尤其清新,带着股浓浓的花香,四散在周围。梅花环绕在整个庄子四周,几乎每处院子都有。
七公主人还未起身,一队人马已然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说到闯字,丝毫不为过。院门是被荣贵妃下令撞开得,并未通报。
奶嬷嬷得知消息,气得浑身发抖,怒气冲冲而来,晚霜也是被惊到了,毕竟是墨国的贵妃,连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就这般直冲冲的进来,真是难以想象,公主若是去了墨国,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
慕青早就料到荣贵妃的行径,见怪不怪的样子倒是让紫儿心中暗叹,战王这会是娶对人了。
荣贵妃盛气凌人的站在院中,玉儿紧跟其后,秋月是不赞成她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