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林嬷嬷赶忙上前扶住她:“老太太,刚醒,怕是还有些梦魇,二小姐不必在意。”
晴儿诧异的看着她们,白嫩的小手轻抚老人的背部,帮着顺顺气,屋内都是院子里的老人,也是老太太信得过的,慕容乾低头俯首,“娘,晴儿在呢?”
“祖母,您的病症吃药调理治标不治本,不如让晴儿帮您。”
“胡闹,你懂些什么,老太太要是有个闪失,仔细你的皮。”慕容乾狠戾的语气让她蹙眉头。
“闭嘴,老身这幅身子骨,自己还做得了主。”
“莲儿是谁?”心中疑惑,慕容乾脸色怪异,老太太也闪烁其词,屋里的人显然都是清楚的。
晴儿让林嬷嬷拿些银针,在蜡烛上做了简单的消毒,对准老太太的穴位,连轧十几针,屋子里人都捏着一把汗,二小姐在府中多年,老太太也是一直宝贝着,却不曾得知二小姐精通医术。
原主的记忆在晴儿来这世上的第二日便注入她的大脑,医术,原主接触的不少,也是老太太的私下安排。为了掩人耳目,她总是默默无闻,老太太对原主的呵护,宠溺胜过这府上任何一位小姐,就连慕容嫣儿,丞相府唯一的嫡女也望尘莫及。
取了针,帮着老太太整好衣服,盖上棉被,“还是晴丫头好,舒服多了。”
老太太是真心疼这身子的原主,粥撒了,要重新煮一碗,“林嬷嬷,您照顾祖母,我去煮粥。”那碗粥的用料不合适老太太的饮食,她想亲自去煮。
半柱香的功夫,浓浓的肉气扑鼻,淡淡青葱,伴着姜丝,白米莹润,看上去,十分香滑。
老太太情绪平稳了许多,慕容乾带着众人离开,喂完老太太吃粥,已然过了亥时,“晴丫头,住下吧,陪陪祖母。”
“嗯。”她在晋王府微乎其微,不回去,也不会有人惦记,在这里好歹是热菜热饭,何乐而不为。
老太太折腾了一天,不大一会儿就睡下了,晴儿不由自主的想到这院子里走走。回廊曲折,琉璃灯高高的悬挂,朗朗明月,群星环绕,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地银华,树影在冰面上荡漾,摇曳生辉,清风吹过,暗香浮动,醉人心脾。
正中的湖心亭,清澈的冰面,透着冷冷的森白,两边载着的树木,树叶落尽,枯枯丫丫。往后几米,是一棵高大粗壮的槐树,秋千晃动,闭上眼睛,仿佛聆听那清脆而又柔美的银铃笑声。
晴儿顿觉有趣,便坐在秋千架上,手扶着两边的藤蔓,微微有些出神。
夜已深,万物皆息,万籁俱寂。
“四王妃,不回晋王府陪本王的四哥,深更半夜在此,莫不是等本王。”
晴儿转身,四目相对,一霎那,一身黑衣的墨卓然,心为之一颤。
白衣如雪,长发如墨,因那转身的动作,秋千轻轻荡起,刹那衣袂翩翩,明眸皓齿,仿若九天落入凡尘的仙女,让人不敢亵渎,多年后,墨卓然依旧回忆起那一晚,只恨时光不能倒流,若那一刻便是永久,该是多么的美好。
“黎王爷怎么赏月赏到这里来了?莫不是姐姐那院子的月亮不如凝香院的?”
晴儿望着来人,脚尖垫地,举止洒脱,无半分扭捏之态。明眸灿若星辰,却隐隐的带上了戒备。
“那院子的月太俗,那比得上凝香院的月亮,清新雅致,撩人心弦。”
晴儿微微一笑,秋波荡漾,就连那明月也失了颜色,“晋王爷唤你一声五弟,我就算是你的四嫂,也算的上是半个亲人,你可不要害我。”
浅笑盈盈,话里却藏着针。
墨卓然嘴角抿着,那妖孽般的笑容却未减分毫。
“王爷fēng_liú倜傥,不怕闲言碎语,我已嫁为人妇,若是污了晋王爷的美名,万死也难辞其咎,天色不早了,先行告退。”
“你何时会的医术,还那般的了得,老太太烧了三日,御医都束手无策,你的几针,老太太不但烧退了,还有了食欲,晚上睡得也好。”墨卓然不但诧异于她的改变,医术,更是让他费解。
“黎王爷好厉害,难不成这丞相府也有你的耳目。我倒是忘了,黎王爷处心积虑要娶到姐姐,自然筹划许久,不足为奇。”
答非所问,墨卓然还在深思,这个女人掩饰的真好,懦弱,无才无德无貌。如今,神采飞扬,医术了得,貌美如花,这样的女人,却是他亲手送给了别人。
苦涩、不甘、痛苦、挣扎在心里不断的蔓延。那一抹倩影,牵动了他的心,却再不将他放在心上。
日出东方,清晨的光缕照射进来。早膳准备妥当,墨卓峰淡然的吃着,“王爷,昨儿慕容小姐回府,赶巧老太太病了,小姐医术精湛,几根银针,就让老太太起死回生。慕容乾让人传话,说是老太太身体再好些,就让慕容小姐回府。”
“医术?有趣。”
“王爷,老太太的病,据闻,连御医院的太首都无能为力,慕容小姐的医术既然能救活老太太,王爷是否?”
“墨宝,做好你份内的事情。”
“是。”
连着半月,风平浪静。喜鹊时不时在耳边叽叽喳喳,墨卓然也是奇怪,老太太这边连慕容嫣儿都不用,他却也安然若之的留在府中。还好,凝香院得了慕容乾的特许,没有老太太的传唤,任何人不能随便入内。
隔着围墙,即便慕容嫣儿要发飙,也与她无干。
“二小姐,老太太说天气好,要出来坐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