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吧。】于雪莎保持礼貌地说,从语气中暂时听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还是你先请吧,雪莎……姐……】语气同样平和,不过故意拉长雪莎两字的吕林,听得出在貌似平静的外表下,他的心里显然并不平静。
两人向服务员要了饮品,便准备开始正式的对话了。正因为二人都属于外柔内刚的类型,心知这种类型的人往往会碰撞出意外的火花,让终于等来他们的我和程秋燕赶快闭紧自己的嘴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准备偷听接下来的发展。
【其实我很想见你了,从当初认识秋燕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在饮品上桌之后,于雪莎终于开启了今天的对谈。
【恩……不过说老实话我一点也不想见你。要不是表哥背着我,把我安排到524宿舍,我想我这辈子也不愿意见到你。】外柔内刚的人一般都具有一旦事态恶化便立刻冷面的特点,此时的吕林便是如此,似乎立刻对于雪莎开门见山的开场白颇为警惕,语气之中也有种‘如果你敢放肆我就跟你没完’的恨意。
接下来的对话,在两个语气柔和可内心强大的人之间逐渐展开,这种如同下棋一般缓慢中蕴藏杀机的对话方式,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后来流行的‘修罗场’三字。
【我明白,如果换了是我,对于抢走自己所爱之人的人一定只有敌视。其实你在阿力面前一直隐瞒这件事情,替我留了面子,我应该感谢你。】于雪莎说。
【用不着感谢我,力哥是个好人,而且等了你这么多年,但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想影响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老天似乎又和我开了玩笑,我明知道他是你的男人,但却越来越喜欢他。】吕林说。
【这不怪你,这也不奇怪……阿力在球场上为你仗义出手,平时又对你多有照顾,加上他是少有的……可以真正爱慕第三性的男人,你不动心也是不可能的。其实我们都明白,即便咱们的外表再美,在爱情面前的选择都不是很多。
】于雪莎说。
【呵呵呵……的确,在咱们这个保守的国度,敢说自己能和第三性白头到老,甚至哪怕发自内心爱慕着他们的男人的确不多,因为他们要面临世俗的看法和内心的挣扎……力哥其实也不能确保未来一定不会变心,只是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爱是发自真心。】吕林说。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称赞我的男人。】于雪莎说。
【可惜啊……我虽然很想他成为自己的男人,可他一直以来只把我当做兄弟看待……我迈不出关键的一步……生怕自己的表态会把他吓跑,可又控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最后只是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矛盾……】吕林长叹着说。
好在纵然身处彼此交锋的修罗场,可于雪莎和吕林都是颇为理智的人,他们都保持着对彼此的尊重和对自己的自信,让对话的气氛倒在紧张之余并不杂乱无序,也不会充满戾气。不过随着于雪莎借机话锋一转,交锋的氛围却立刻有了变化。
【不过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投入孙颖的怀抱?即便得不到真爱,也不该作践自己的人格。你并不会真心喜欢她,也不该伤害别人的感情。】于雪莎找准时机,终于开始将话题变得更有针对性起来。
【孙颖这个人……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锐。按照她的说法,其实对我并没有太多爱慕,只是觉得我的条件配得上她的外表和才华,也就是说她需要我这样一个优质男生待在身边,这也是可以让她脸上有光的办法。】没想到吕林对孙颖的话题毫不避讳,看起来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份爱情之中也带有许多不纯洁的因素。
【那你真打算和她继续交往下去?你知道精图社很需要你,我们也很需要你,秋燕和阿力也很需要你。】对于吕林的坦诚,于雪莎也颇感意外,不过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将话题最终引向了早就准备好的劝说。
【我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等同于叛变……事实上我只是想逃避,不愿意再继续面对残酷的现实。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陈力和表哥偷偷亲吻,每次看着你和他手挽着手走在校园,而他每次见我时只会叫我兄弟……我的心都好疼……我承认自己对孙颖没有任何好感,对他们那个什么学生组织也毫无兴趣,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走下去……你应该明白,第三性这条路……走得真是很艰辛……】说到此处,已经能听出吕林的语气中已经不再淡定,或许是于雪莎的话题转向很明智,也或许是吕林本就在等一个可以抒发情绪的机会吧。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第三性才能真的理解另一个第三性。】听到此处,于雪莎的语气也变得暗淡,或许这个话题永远是大部分伪娘挥之不去的痛。他们每一个人,无论出身高贵还是卑贱,都要面临比别人更加艰辛的人生,也因为性向的特殊,丧失了太多可以选择的机会。
【小学时,表哥就偷偷带着我穿女孩子的裙子,拿家里人的化妆品偷抹在脸上。后来我亲眼见过他因为女装爱好被家人知晓,被父亲暴打的样子。当时我的母亲,也就是程秋燕的姨妈告诉我,因为程秋燕的异常变化,继承家业的重担都肩负在我的身上了,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无论在爱情上是否处于情敌的关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