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巨大的爆炸声中,楚画梁连疼痛都没感觉到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然后才是额头一阵阵的抽痛。
这是……距离这么近的爆炸,居然没死吗?
“……虽然对不起楚大小姐,但这个婚是一定要退的。”耳边传来温和却坚定的声音。
想退婚?楚画梁一瞬就想到了那个清隽得不像是黑道中人的男子,顿时脑中一热,随手抓起边上的一样东西就朝着说话声的方向砸过去。就算这婚事是老师做主给她定下的,并非她本意,但也容不得对方嫌弃她!
“啊”随着瓷器碎裂的声响,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尖叫。
“五皇子怎么样?伤到了没有?”
“快快!快来人把大小姐扶下去!”
“娘,你别慌,大姐受伤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楚画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努力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快速晃动的重影,加上各种刺耳的噪音让额头更疼了,让她不由得一声大喝:“都闭嘴!”
大厅中猛地一静。
楚缦扶着母亲,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头血污的姐姐,什么时候她最重视礼仪闺训又软得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姐姐居然敢用花瓶砸五皇子,还敢吼爹爹“闭嘴”了?
楚画梁用力眨了眨眼,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
首先看见的就是一个文雅俊秀的少年,十七八岁年纪,一脸的关切看着她,却没掩饰好眼底的一丝厌恶和不耐烦:“楚大小姐伤势不轻,夫人还是先请大夫吧,至于退婚的事,等小姐痊愈了再商量不迟。”
楚画梁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柱子上的一滩血迹,又看看眼前的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好一个古装贵公子,而且年纪太小了点,用道上... ...
眼睛。
一开始是装晕,不过后来是真的睡着了。她研究中医的同时,对于古代文化也了解过,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退婚这种事其实是轮不到本人出面的。五皇子亲自来退婚已经是于理不合,而原主的父母明明很愿意却不做这个主,逼得原主当堂触柱,想来这桩婚事另有缘故,没有原主的同意,大约是退不了的。
起身掀开粉色绣花的被子,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身上仿佛是汉服中衣样式的白色衣裳,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左脸——果然,触手的肌肤平整细腻光滑,别说她常年不离身的银面具,连伤疤整个儿都不见了!
一转头,木质的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但她这才能仔细打量现在这张脸。只见镜中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儿,除了额头的纱布有些碍眼,容貌清丽秀雅,尚且带着一丝稚嫩,可以看出十年后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大美人。
“啪——”猛然间,身后传来水盆落地的脆响,然后是小丫头惊慌失措的叫声:“小姐怎么起来了?大夫说您要静养的!”
楚画梁原本就因为额头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再听到尖锐的叫声,只觉得头都快炸开了,忍不住一声低吼:“闭嘴!”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
楚画梁抬头,凉薄的目光扫了一眼满地的水渍,又看看那恨不得把整个人缩起来的小丫头,淡淡地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大小姐……”小丫头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才答道,“昨日小姐触柱,公爷大怒,不许请太医,还是夫人偷偷让人请了郎中来开了药的。”
楚画梁挑眉,这请的绝对是个江湖郎中吧?连止血都做不好,这到底是想治死呢?还是治活呢?
“小姐您先歇歇,奴婢马上去禀告夫人。”小丫头说着,匆匆跑出去... ...
,连地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收拾。
楚画梁忍过一阵剧烈的头疼,面无表情地走到铜镜前坐下,几下拆开了纱布。
她是孤儿,自幼在黑道上长大,养父教养了她却也没安着什么好心,对于那个世界她并无留恋。然而,虽然她不怕死,可既然还活着,总是要让自己活得顺心些的。
额头的伤口大约一寸多长,破皮的地方周围还有一圈乌紫,衬着这张瓜子美人脸格外楚楚可怜。
楚画梁微微一笑,镜中的小美人顿时气质大改,清纯无助中隐隐流露出三分邪气。
很好,以自己的技术,应该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痕。
“绘儿,绘儿醒了?”没过一会儿,昨天在大厅见过的楚国公夫人张氏就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进来。
“哐啷”走在最前面的丫鬟直接将铜盆踢到了一边,残留的水泼湿了衣裳下摆,顿时一声尖叫,“柳丝!你是怎么伺候大小姐的!”
“奴婢该死!只是见到小姐醒了太过激动才……”之前的小丫头慌乱地蹲下身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绘儿,你怎么下床了?还不赶紧去躺着。”张氏小步来到楚画梁身边,抓住她冰冷的手,又回头道,“伺候的人呢?怎么就让大小姐这般坐着,着凉了怎么办?”
“夫人,桃叶姐姐刚刚去给大小姐煎药了。”柳丝快要哭出来了。
“罢了。”美妇人顿了顿,立即吩咐身边的丫头拿来外衫。
楚画梁张开双臂让丫鬟着装,一边暗记着古装的穿戴方法,心里冷笑。
一府的夫人如此前呼后拥,她家大小姐身边就只有两个不经事的小丫头伺候?一看就不是亲娘!
“绘儿,你也别太伤心了,五皇子虽然要退婚,但陛下不是也没准吗?这会儿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