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风阁和天门相继出现,那些黑衣人是心里暗喜的,这两拨人任何一拨都有能力直接灭了他们,若是只来一拨,那肯定绝无幸理。可偏偏一起来,又明显不同路,正好能趁着双方争斗时伺机逃脱。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不管穿白衣还是穿红衣的,虽然互相打得要死要活,可要是发现他们想逃,就会很默契地停手,先一致对外。几次下来,除了最后一人还在苦苦支撑,其他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制住了。
“听风阁贩卖天下消息,什么时候竟然亲自动手了?”阴森森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声音传来,不远处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红衣妖娆似火,脸上半边金质面具,腰间一口古刀,可楚画梁却眼尖地发现,和上回在废庄见面时不同,这一次的慕容筝虽然依旧一身红,可袖口、腰带、衣摆等不起眼的地方都绣了一圈白线。
豫王府大丧,可天门的绯花妖刀却不能明着戴孝,太容易被拆穿身份了,他也只能用这样隐晦的办法尽心了。
慕容筝的目光先落在谢玉棠插在腰带右边的长剑上,然后是他下垂着纹丝不动的右手,最后才缓缓移到场中唯一一个不和谐的楚画梁身上。
少女一身紫衣,打扮利索,透着江湖儿女的英气,虽然面目陌生,但总让他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慕容筝不禁有些疑惑——这女子呼吸粗重,显然连武功都不会,虽说听风阁贩卖消息,其实不会武功的眼线更多,可这个时候跟在阁主身边的女子不会武就奇怪了。添乱么?
当然,他根本懒得去想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也许是以前接触过也未可知。
听风阁一众人都不遮掩面目,但谁都知道,听风阁里有个易容大师,他们所见的,只怕没有一张脸是真的。
“来收一笔私账而... ...
已,你也要管?”谢玉棠一声冷笑,给身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若是打起来,立刻带着楚画梁离开。
那人沉默地点点头,微微动了动,将楚画梁纳入保护范围。
慕容筝眉头一动,需要保护,那就不是侍女之类的下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谢玉棠看在眼里,低低一笑,摸出一个漆黑的圆筒塞给楚画梁:“暴雨梨花针,淬的见血封喉剧毒,谁过来射死他。”
“哦。”楚画梁很有兴趣地接过来。
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还真的存在啊!
倒是他旁边的下属看得心惊胆战,一头冷汗。小姑奶奶啊,您可悠着点儿,要是一不小心摁到开关了,咱们可就先变成刺猬了!
慕容筝微微皱眉,目光回到谢玉棠身上。
淬毒的暴雨梨花针,只要这女人有准备又不傻,天下怕是没人能毫发无伤地抓住她。
果然厉害,一件暗器就护住了自己的软肋,尽管他也不觉得那女子敢连他和自家阁主一起射,可为这去赌命也太不值了。
然而,那女子虽然也算是软肋,可最大的弱点,却依然在听风阁主身上。
右侧佩剑,那是用左手持剑的意思。果然,当初那一刀算是废了他的右手。一个右撇子,这么短的时间里,改用左手剑,武功肯定要下降一大截。
“想打架?”谢玉棠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没去握剑,左手指尖却在腰带一侧慢慢摸索着什么。
“可以不打吗?”慕容筝用带鞘的刀指了指中间打得正欢的两方下属。
要是可以,今天这种时候,他也不想和听风阁对上,可听风阁既然把消息卖给了他,又何必亲自出动了大批人手来这里伏击?贩卖天下消息的听风阁没理由插手与自己无关的恩怨。
“把人留下,你滚... ...
,就不用打。”谢玉棠道。
“我承认当初占了偷袭的便宜,但我是杀手,偷袭天经地义,当然没有惭愧的情绪。无论如何,今天你打不过我。”慕容筝很平静地道。
“那又如何?”谢玉棠冷笑,“就算你今天把我们全部灭口,明天起听风阁就公开拍卖天门的所有信息,一文钱有多少人卖多少人!”
“……”慕容筝气结。
武力不如又如何,听风阁那样的组织原本就不靠武力生存,他能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泄露,但天门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要是属下大半杀手都被爆出了真实身份,天门也就完了!而听风阁,也就是换个阁主的事,甚至不会伤筋动骨。
这个男人,最难缠的并不是武功,而是只求结果不择手段的作风。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几乎是一样的人。
“咳咳。”楚画梁干咳了两声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嗯?”谢玉棠微微偏过头,但眼角的余光依旧注意着慕容筝的动作。
楚画梁也是无奈,她听着慕容筝和谢玉棠说了这么多话,偏偏和平常的声音完全不同,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两张面具下的人是谁,只听声音的话,完全不会想到那两人身上去。可她却没有把握完全改变自己的声音,只能凑过去说悄悄话了。
“什么?”谢玉棠听完,脸上一片惊愕。
“目的达到了,也不吃亏是么。”楚画梁一耸肩。
“我们不吃亏,但是,凭什么要让那家伙分一杯羹?”谢玉棠磨牙。
“凭你的手。”楚画梁面无表情。
别看谢玉棠刚才说得轻描淡写,可实际情况他们自己清楚,听风阁根本不能换一个阁主这么简单。
谢玉棠无语问苍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