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府。
楚绍的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吸入了大量的méng_hàn_yào,按太医的说法,睡上两天,醒来后补一补就没事了,倒是张氏一边哭,一边捎信回娘家,用张家的力量调查。
“公爷。”秦罗匆匆走进书房,“查到了!”
“哦?”楚风耀放下笔,沉声道,“如何?”
“公爷,那天有如此多的花船聚集在一起,是因为谢家大公子请客,几乎包下了沂河的花船。”秦罗道。
“当真?”楚风耀一挑眉。
“自然当真,当天赴宴的大多是权贵名门的子弟,不仅没有隐瞒,还大肆宣扬,京城几乎人尽皆知。”秦罗苦笑道。
楚风耀哑然。
也是,以谢玉棠的出身,他要宴客,请的人身份也真没有很差的。何况,虽然不少人看不起他,可事实上,哪个名门世家没几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在那些整日斗鸡走狗的年轻人里,谢玉棠无疑是他们的老大。
而谢玉棠请客,请的也就是这群人,要不然,某些人自命清高,可不乐意上花船喝花酒。
话说回来,一群纨绔子弟饮酒作乐,宣扬才是正常的,若是躲躲藏藏,反倒是真有什么问题了。
“那天是谢玉棠生辰,酒席也是半月之前就订下来的,所以才能包下那么多花船。”秦罗补充了一句。
“所以,那绑匪是故意挑了这一天的吗?”楚风耀道。
“很有可能,毕竟谢三公子一向张扬,这件事京城几乎无人不知。”秦罗点点头。
楚风耀揉了揉眉心,许久又道:“那个孽女去了没有?”
“没有。”秦罗擦了把汗,赶紧道,“大小姐虽然出格了些,但毕竟是女眷,喝花酒这种事还是不会做的。”
“她还有什么不敢的?”楚... ...
竟敢如此?”张氏一进门就听到这一句,不由得一声尖叫。
“闭嘴!”楚风耀心烦意乱地一声呵斥。
他想的比张氏多一些,这个时候楚绘进宫告御状——告的什么?要说和楚绍这件事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然而,皇帝下旨召见,无论如何都是不能不去的,何况,如果他不去,那不是任凭那孽女怎么说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陛下明察秋毫,哪会一个小姑娘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管好府中的下人!”楚风耀叮嘱了一句,换好朝服,带上秦罗就进了宫。
因为楚画梁是女子,所以皇帝召见的地方并非御书房,而是清心殿,这是平时皇帝批奏折累了,午后小憩的地方。
楚风耀进门参拜,起身时迅速扫了一眼。
除了伺候的几个宫女内侍,殿内就只有楚画梁和京城令邵琦,另外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竟然坐在御案下首。楚风耀只觉得有些面熟,看到他身上的王服,猛地醒悟过来,这位不就是廉亲王吗?
这可是当今的皇叔,上一代硕果仅存的一位王爷,已经七十高龄,虽然担着一个宗正的名头,但宗正府的事务基本上已经交给了世子打理,本人就养花遛鸟颐养天年了,却不知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楚卿,幽兰郡主告御状说你侵吞原配嫁妆,可有其事啊?”皇帝面无表情地问道。
“绝无此事!”楚风耀心头一跳,赶紧道,“陛下明鉴,臣当年迎娶云氏之时,尚且只是一个小小偏将,云氏出身普通,本就没有多少陪嫁,如今臣早已位极人臣,更不缺钱财,岂会贪图云氏那一点点嫁妆。”
这话说得极为在理,廉亲王和邵琦都暗暗点头。
确实,以楚风耀此刻的地位权势,再侵吞那一丁点儿财物岂不可笑?哪怕楚国... ...
公府给嫡长女置办嫁妆的时候,稍稍克扣一点就比那多了。
“父亲大人自然是看不上那点儿财物的。”楚画梁淡淡地道,“陛下,臣女所指,被父亲侵吞的,乃是先母留下的医典。”
“什么?”皇帝脸色微微一变。
“陛下,臣女即将出阁,嫁妆单子已经拟好,上面可没有先母留下的一字一画,可别说是父亲忘记写上了。”楚画梁看了楚风耀一眼。
“起奏陛下,此事说来,臣实在惭愧。”楚风耀叹了口气,将楚绍被绑架的事说了一遍,一脸的苦涩,“臣没能保住亡妻遗物,确实对不起绘儿。”
“这简直岂有此理,贼人如此嚣张,楚国公怎么不告知奉天府?”邵琦道。
“唉,家门不幸啊。”楚风耀摇摇头。
邵琦无奈,不过也知道,楚国公那样的人家,这种事多半是自己解决,非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报官丢脸的。
“父亲这话说得好笑了。”楚画梁却是一声轻笑,“父亲给的嫁妆单子可是月前就写好了,难不成父亲大人是早知道弟弟会出事,所以直接不写了,免得日后再改?”
“呃……”楚风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还是说,根本就没什么劫匪,父亲大人就是想有个借口名正言顺地把那些东西给昧下了?”楚画梁继续道。
“胡说!”楚风耀涨红了脸怒斥道,“绍儿是你亲弟弟,难道你把那些死物看得比你弟弟的性命还重要?绍儿昏迷了两天,你可有关心过他分毫?”
皇帝沉着脸没说话,廉亲王笑眯眯的,仿佛老年痴呆,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倒是邵琦脸色变化最多。
平心而论,他也觉得楚风耀这是强词夺理恼羞成怒,毕竟就像是楚画梁说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楚绍要出